她刚转身，赵玄璟便进来了：“阿宁，东华寺来信了。”

双方立即交换信件来看。

暗卫在信上说，他们从越州一路往东华寺去，路上曾目睹两拨人火拼，双方都拼到死绝，也是到了东华寺，解了东华寺的困后，才在围困东华寺的人嘴里知道那两拨人分别是静国公府二房的王骁与静国公派去暗中保护王世子的人。

至于王骁派人挟持东华寺的原因，确实如天明法师所讲的那样，是为了让天明法师去杀王世子，因为二房二十年都除不掉王世子，眼看着王世子回到了上京，还跟着太子出来办差，随时都有可能被太子重用，二房等不及了，于是派了几拨人同时行动。

两封信的最后，都说他们在回越州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从越州逃出来的人，叫王亮，在他们的轮番审讯之下，王亮承认是王家的人，听命于静国公府的王骁，至于他在越州做了什么，他不肯松口，说是要见到太子或是赵玄璟之后才肯说。

两人沉默了一会，又拿起信重新看了一遍，接着，又将他们查到的东西从头到尾复盘了一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如果两个暗卫手中的那个人供出的事跟东族与骆越族的事有关，那么王骁就是越州这两桩惨案的凶手，不仅他会被砍首，静国公府亦有可能被抄家。

而王世子，前二十年没沾过静国公的光，刚刚回来就失去所有，恐怕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无辜更倒霉了。

但事实真是如此？

如果事实如此，那么赵玄璟和姜予宁就都要怀疑一下自己的能力。

如果事实不是如此，那么王世子就是一条穿着人皮的恶狼，这样的人若是流入朝堂，将会是整个南越的不幸。

姜予宁把卷宗收起：“人应是还有两日才到越州，我派人去接应一下，莫要在最后关头出了岔子。”

“我的人已经出发了。我们先用早膳。”

稍晚一些，两人去骆越族的安置点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听说王世子醒了，听说他挣扎着去见了天明法师一面，随后天明法师便坐化圆寂了。

王世子一醒，他就坐化圆寂？

“圆寂？”赵玄璟脚步顿了顿，“予宁，佛家的圆寂是什么状态，你可曾见过？”

“不曾。”

“那便去瞧一瞧。”

天明法师被关在府中一处空房，门口和窗户都有人把守。

护卫汇报：“王世子极度虚弱，他是被人用椅子抬起来的，他进来之后就叫了声师父，然后两人便相对落泪，之后天明法师他说，自己愧对佛祖，愧对王世子，让王世子忘了他，忘了东华寺，重新开始。”

“王世子走后不到半个时辰，天明法师便坐化了。”

两个护卫也是第一次见着人坐着去世的，虽说不害怕，心里多少也有些骇然。

赵玄璟与姜予宁盘腿坐在天明法师的遗体前。

天明法师面容平静，身体尚有余温，但是早就没有了呼吸，手脚也开始有僵化的迹象。

叫的大夫很快来了，大夫检查之后说，天明法师没有中毒的迹象，身上的骨头和筋脉也是完好的，他是自然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