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隐私的院子内,姜予宁正在里头悠哉喝茶,很快,部下将一个麻袋扛了进来:“姑娘,人逮到了。”
麻袋里的人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姜予宁淡声:“年思弦,出来吧。”
麻袋里的人这才有所动作。
姜予宁从来没有见过年思弦的真容,她也不问这张脸是不是他真的脸,只问:“你搞这么多小动作招我注意,所为何事?”
年思弦撕下脸上的面皮,露出真容来。
可能是常年躲在黑暗里,在外行走又都是戴着面皮的原因,他的脸显得非常苍白,身形清清瘦瘦的,有一种病弱的美。
年思弦拿出怀里的东西:“郡主,我想把这些东西给你。”
姜予宁打开,看到是三份不一样的传位诏书时,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三份传位诏书,分别是传位给太子、二皇子、三皇子的诏书,日期也不同,措辞也不一样,唯一不变的是,摄政王的名字,都是王栩。
这是不管谁登基,不管这朝堂水混没混,乱没乱,他都是最大的受益人,而他想挟天子而令诸侯,手握实权,就必须将这朝堂的水搅浑。
因为不乱,便是有这诏书,有赵玄璟在,有忠国公在,有方大将军与成王爷秦太傅等人在,他就无法把持朝政,只会被架空,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摄政王。
所以接下来,王栩应该就是再次放出圣上病重的消息,再透露出诏书的内容,逼朝臣们站队,厮杀,他隔岸观火,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只可惜,年思弦把诏书偷给了姜予宁,而即便没有,在姜予宁与赵玄璟的严密布置中,他想要成事,那也是不可能的。
“你与王栩相依为命二十年,他若一朝得势,你亦不会差,但如今你将这些东西交给我,我必不会让他好过,你就不怕他被砍头?”姜予宁随手将那些诏书递回去。
年思弦不敢直视姜予宁:“师父交待过,他若走错路,我要阻止。”
“你阻止得了这次,阻止得了下一次?”
“能阻止到哪次就哪次。郡主,我虽未出家,但自小在东华寺长大,跟出家人也差不多了,在我心里,只有佛祖与东华寺众人,朝廷如何,何人当皇帝,我并不关心,这几份诏书,我并不一定要交出来,反正这天下是好是坏,都与我无关。”
姜予宁淡淡一笑:“本郡主也没有要用家国天下来绑架你,你这解释,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不过我三姐说你良心未泯,那今日这些诏书,只当你是良心发现吧。”
年思弦这才抬头:“不是我良心未泯,而是我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忠义郡主救了我,她不需要我报救命之恩,我却不能不去报。我暂时还需要用我这条命去办一些事,所以这几封诏书就当是我的诚意,待我事情办妥,这条命,会还给忠义郡主。”
姜予宁拿着那几份诏书回了姜府,立即写信给赵玄璟说了这件事。
赵玄璟去津州的一路都遭到伏击,到了津州也没能消停,粮仓失火的调查亦阻碍重重,便是他亲力亲为,此事也没那么快解决,姜予宁只希望此事能在年前落幕,他能赶回来过年。
过了年,他们就要成婚了。
想想从此以后两人成为夫妻,同进同出,夫妻一心……姜予宁的脸微微发烫。
王世子都哄得圣上连写几分传位诏书了,她怎么还有心思儿女情长,真是……不知羞呀。
给赵玄璟的急信在二更时抵达津州。
赵家的一处别院内。
赵玄璟还未歇息,他还在跟津州方面的官员过招,这些官员油滑得很,这已经是他们交锋的第五个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