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小白和狸又回到破败不堪的酒楼。

梁无悔一见两人下来就又跪下来：“你们说的罪罚我不明白，我只想知道，我能不能为父亲分担。”

梁无悔跪得笔直，目光坚定坦荡。

“你起来说话。”阎小白眼中盈盈蓝光闪过，处罚定下后，梁无悔身上的天命气运已经消散，尽管如此，他头顶还是笼罩着祥云，哪怕不再是主角，这片天地仍然承认他的品性，给他留下福运。

“你们的世界大道隐匿，进入末法时代，十多年前梁旧来到这个世界，他晋升无望，将主意打到了此方世界之上，他想吞噬这个世界的孕育的道，如果他成功，你们的世界再无法诞生灵炁，不说成仙路，就是修行路也会断，你知道这对一个世界的生灵来说意味着什么？”

梁无悔茫然摇头，什么道，什么修行，他不过一个被酒楼老板好心收留的店小二根本不懂。

“你们还可以修行，甚至有机会修复仙路，梁旧如果成功，所有的修行者会在数年内经历你们所谓的天人五衰，这片大地，会有数不清的天灾人祸，直到有关修行的一切淹没在历史尘埃中，他断的不仅是修行路，还是这个世界无数普通人的命。”

“哎？那他怎么没成功？”迪娅好奇道，在她的感知中，这个世界的灵炁至少还可以支撑千年。

“他吞噬的过程中被世界意志暗算，成为了半个傀儡。他以为自已成功了，在这个世界留下子嗣，强行把天命安在自已儿子身上，改变他们的命运，借由血脉连接我们灵纹世界，把改变命运的因果嫁接到灵纹世界。”

“原来是这样，明明在书院里，他的名声还是不错的……”迪娅感叹。

“在七星书院，他只是最普通的老师，在玄煌更算不上强者，到了弱小的世界，面对的都是比他弱小的人，人性之恶被无限放大，或许在他眼里，这个世界的人都只是修行的资源。所以我们应该感谢契约，给了弱者一个追求公平的机会。”

狸又：“……？”

迪娅：“……？”

阎小白：“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你一个小孩子嘴里说出这种话很违和啊！”狸又耳朵扑闪，“这就是你对契约的理解吗？我好像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小就可以契约三成了。”

阎小白三人离开，梁无悔没再求情，他明白自已父亲是罪不可恕。

一道风吹过，跪在那里的梁旧消失不见，他已经被关进没有大道，没有规则的虚无之地，以他的修为和所犯罪行，没有出来的可能，只能静待死亡。

进入虚无之地，梁旧的一切消失，梁无悔忘了自已还有个父亲，他搀着目光悲戚的赛玫，他们只记得酒楼被一阵天雷劈毁。

阎小白几人也忘了梁旧，和这里的人完全不记得梁旧不同，他们只是不记得梁旧的性别，名字和样貌，还记得有一个人做了这么一件事。

……

夜晚，武策府，阎小白已经提前从小世界回来，他在小世界一共待了两个月，灵纹世界也就过去十多个小时，现在是凌晨一点。

“这么说你这次收获不小咯。”李素裳光着脚在池塘里划出圈圈波澜，月亮的倒影一片凌乱。

“当然，我做了这么大一件好事，按照契约，光是大道馈赠就足够我省下一年苦修。”阎小白坐在李素裳身边，目光已然被水中白净吸引。

“听你说的好有趣，我也想去小世界玩。”李素裳稍稍侧过身，把背靠在阎小白肩膀。

阎小白耸耸鼻子，很好闻的香味：“我是没问题，不过你应该没时间。”

李素裳闻言表情沮丧，随即转头恶狠狠看着阎小白，对着阎小白的脸一顿揉捏：“都怪你！”

这话听得阎小白直喊冤枉，这怎么能赖他呢，明明李素裳自已一到陌生地方就直奔吃的，或者只顾行侠仗义，完全忘了修行，被秦素衣抓个正着，禁足一年。

“浓（你）……逗是（就是）……想……拿（捏）我。”

欺负完阎小白，李素裳一脸愉悦，迈着轻快的步伐回房：“别说我欺负你，明天记得早起，我教你御剑。”

“明天本来就是教我御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