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来说,冯京是幸运的。
当然这是和绝大多数的农村同龄人比,跟其他打工者将自已的儿女留在老家,当留守儿童不同,冯京的父母在南方稳定之后,第一时间就将冯京接到打工的城市。
宁可交着每学期高达上千元的高额择校费,还有额外的学杂费,也要将冯京带在身边,避免了像是大多数的农村孩子一样,成为留守儿童。
要知道冯京老家的发小同学,百分之六十都熬不到高中,往往是初中都没毕业,早早的混了社会,南下打工,能上大学的寥寥无几,倒是上社会大学的比比皆是。
但是同时也有那么点不好的地方,比如冯京今年已经14岁了但是还在读五年级,当年出来时应该读四年级的。
只是冯京的老家显然还没有进步到小学就开始学英语的地步,于是冯京就在老师的“建议”下自然而然降了二个级,成为大龄“留级生”。
这也导致了后来冯京在学校的痛苦生活,每天身边都是比自已小两岁的同学,其中接受了多少异样的眼光,就更不说还有因为认知问题交不到真朋友了。
如今冯京淡定的站在曾经觉得高不可攀的南方村办小学门口,以前觉得高大先进的学校,现在看来简陋的有些可笑。
冯京淡定吃着一块一个面包,饶有趣味的看着叽叽喳喳的小学生排队入校。
吃饱喝足之后,冯京整理了下自已的衣服,准备开始自已的装逼生涯,好好的给当年看不起自已的老师们上一课什么叫做小初中的绝顶“天才”。
“站住,没有戴红领巾,不准进校!”
两个带着红袖箍,一脸严肃的的小学生值日,看着没有戴红领巾的冯京眼神中满是立功的兴奋。
“红领巾?”
冯京这才想起来,自已现在是小学生,今早上放在床边那条有些发黑的红布是啥东西。
只有一条红领巾的马凉没法换洗,早就被戴的有些发黑了,以至于重生的冯京连自已的红领巾都没有认出来。
一般真的小学生在这种时候都已经紧张的语无伦次,开始翻着书包找红领巾了,脆弱一点的这时候说不得都开始要哭了。
没戴红领巾对于小学生而言无异于天塌了,但是对于在职场上被毒打了三年的冯京来说算个屁。
“哦!没有带!”
“没带?”
两个值日生,眼神中藏不住的兴奋,一旁的女生开始拿出小学生眼中的大杀器,考勤本,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继续问道:
“哪个班的?叫什么?你们班的考勤分扣一分。”
其余看戏的小学生都惊讶的看着冯京,这个时候难道不该马上找一条红领巾吗?还生往上撞?
离家近的回家拿,离家远的,人缘好的借一条同学多余的,人缘差但是有钱的花上三块钱在小卖部里买一条新的。
怎么能直接说自已没带?这不是上赶着让自已的班级扣分,自已的德育分也要被扣分。
这可怎么办啊?这下班级评分排名就要掉下去了。
尤其是几个和冯京同班的同学,一脸看叛徒的表情看着冯京,小学生的集体荣誉感还是挺强的。
所有人中只有冯京一脸的无所谓,以前自已和这些小学生一样,拼命在老师面前装乖孩子,什么事情都抢着做,只为老师轻描淡写的在记分本上多加一分,把自已的德育分搞得高高的。
可惜,后来不到初中冯京就发现,这种德育分没有屁用,纯粹是老师用来累傻小子的。
高中生就没听说谁特别在意德育分什么的了,被老师当傻小子这么多年,再单纯的孩子都反应过来了。
见到对方记完了自已的名字,冯京抬脚就要进校门,可是值日生出手将冯京拦住,故作严肃的重复道:
“没戴红领巾的,不让进校门!”
饶是比这些小学生多活了十几年的冯京都被这套“严密”的小学生逻辑搞得瞪大了眼睛,这尼玛的是在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