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反正就觉得开心。”元朝也不清楚,“我还想问你们呢,昨晚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她倒是知道自己昨晚喝醉了。
只是她有个特性,不管醉酒后做了什么,只要睡一觉起来,她就全不记得了。元朝觉得这一点很好。
她也知道自己酒品不怎么好,所以那些糗事不记得,是再好不过了。
“好事……有什么好事么?”
袭月茫然。
见此,元朝想了想,自己给找了答案,“可能是因为昨晚我终于喝到了许多酒吧,虽然不记得后面的事了,但酒的味道,本郡主还是记得的。”
尤其是梅子酒,味道可真好。
听到这个解释,袭月也觉得有理。不过,见郡主又蠢蠢欲动,她立刻警惕道:“郡主昨夜已经喝了很多了,今天可不能再喝了。不然,奴婢就去告诉瑞王殿下!”
“你这丫头,到底是谁的人啊?本郡主又没说要喝,想想也不行么?”元朝反手就敲了一下袭月的脑门,轻斥道,“告状精!”
袭月揉了揉脑门,笑着表忠心道:“奴婢当然是郡主的人,一辈子都跟着郡主!”
元朝哼了一声,不理她。
“对了,师兄那头可传来了什么消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么晚还要把师兄叫去?”提起虞晋,元朝便想起关心正事了,不满,“昨天可是师兄的生辰,陛下可亲口说过要给师兄放假,怎得出尔反尔?”
“刚管家来传话了,说是朝堂有急事,瑞王殿下估摸着要下午才能回来。”恰好,飞云走了进来说,“奴婢已经着人去打听了。”
朝堂有急事?
元朝回忆前世,明明上一世,虞晋的生辰是顺利平稳度过的,并未如今生一般被急召回宫。
说起来,今生很多事都与前世有了不同。
难道是因为她的重生?
元朝蹙了蹙眉,一时有些想不通。
*
这一晚,元朝睡得好,被她打走的“坏蛋”却是一夜无眠。
翻窗离开后,晏长裕没有停留,径直回了皇庄。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夜色深沉,万籁俱寂,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是谁?!”
巡逻的守卫恍然看到了一抹黑影闪过,当即厉喝出声,立刻跟着追了上去,大喝,“有刺……”
只是刺客两个字未说完,那抹黑影忽然顿住脚步,并转过了身来。客字霎时被堵在了喉咙里,守卫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一时都忘记了行礼。
“……殿下?”
守卫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否则怎么会大半夜在外面看到太子殿下……若不是这张脸,他当真以为是刺客或者贼寇。
毕竟,方才太子殿下刻意避开守卫,走在暗处的行为真的像是悄悄闯进来,别有所图的贼人。
当然这话,守卫自不可能说出来。
反应过来自己没有认错后,他立刻行礼:“属下见过太子殿下,请殿下恕罪,方才是属下看错了。”
“无事。”
晏长裕淡声开口,“继续去巡逻吧。不要让人知道,你今夜在此看到孤。”
“……是。”
守卫愣了一下,才躬身应了。
等他抬起头时,眼前已经没了太子殿下的背影。若不是地上的脚印尚在,当真便是错觉了。
瞧殿下的模样,像是才从外面回来。这般晚了,殿下孤身一人去作甚?想到殿下还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裳,守卫心中疑惑更甚了。
难道是为了夜间行动?
东宫上下都知道,除了正式场合,平常时,殿下只喜穿素衣。所以算起来,这还是他入东宫以来,第一次看见殿下着一身黑衣。
当然,殿下龙章凤姿,生得俊美不凡,便是穿着一身黑衣也是好看至极。守卫想了一会儿无果,便也不再想了。
主上的心思,他还是莫要揣测了。
“方才是你在喊?”正这时,其他的守卫也赶了过来,“刺客呢?”
“不是刺客,是我看错了。”想到殿下的嘱咐,守卫忙摇头,“走吧走吧,没有刺客,就是我眼花了。”
“你平常不是一直吹嘘你眼神最好么?怎得还能看错?”有守卫笑着打趣。
他眼神确实很好,否则也抓不住……是看不到殿下了。
可惜殿下不让他说出来,所以他只能顶了眼神不好的锅。守卫莫名有些憋屈,只能道:“这马还有失蹄,我看错了很奇怪么?走了走了,莫要耽搁了正事。继续巡逻吧!”
说着,他当先朝前走。
其余守卫见了,也没多想,笑着一起离开了。
*
除了这点小插曲,晏长裕还算顺利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明明是自己的屋子,他却没有走正门,而是从窗户上翻了进去。
如此行迹,被人误会也正常。
其实若不是他的腿疾未好,以他的身手,以及对庄子的熟悉,不可能被守卫发现。
直到进了屋,晏长裕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本就冰凉的脸色霜色越浓。他站在屋子中央,一时没有动。
屋子里的灯早就灭了,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不久前,进入了另一间屋子。
只是这间屋子里,没有独属于女儿家的香味,更没有那个人,只有一室的冷清。
晏长裕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了。
或许,从他开始做第一个梦时,便已经开始了。只是那时,他并未在意,自信自己能掌控所有。
直至如今。
终于有些难以克制。
若不是失控,他也不会半夜做出这种闯入女子闺房之事,甚至……做出了他曾经嗤之以鼻的举动。
他下意识抿了抿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份独特的、只属于另一人的温软。如梦里一般,面对醉酒的卫元朝,他失去了平常心。
哪怕只是一个蜻蜓点水的碰触,竟能勾出他心中最深最狂的欲望。
晏长裕静立在昏暗的屋中,明明闭上了眼,可那道丽影依旧出现在眼前。不仅如此,还有她的声音,也在耳边回荡。
“……我不要你,我要师兄!”
师兄,师兄!
晏长裕陡然睁开眼,眼底一片冰冷,甚至隐隐带上了杀意。
他不得不承认,在卫元朝扑进他怀里,却唤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时,那一瞬,心底终是生出了嫉妒。
因一个女人,生了嫉妒之心。
——他在嫉妒虞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