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其实也不是闪躲或者其他，在梁颂宁看来，华云芝此刻的表情有一种想要冲破世俗欲望的决绝。

梁颂宁忽然想到，昨晚她和傅楼淮并肩坐在东宫廊下的石阶上吹风，她就问过傅楼淮，若是华云芝真问起此事，她该怎么回答。

傅楼淮当时还反问她，华云芝人在下桑村，又怎么会知道太子遇刺的事？

梁颂宁被问住了，支支吾吾就说万一呢，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其实梁颂宁的本意是想要悄悄把李显遇刺的事告诉华云芝的，结果谁知道，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华云芝竟真自己知道了此事！

梁颂宁觉得这是天意，又觉得傅楼淮告诉她的那四个字好像一直飘荡在她的耳畔。

傅楼淮说——顺其自然。

想到这里，梁颂宁便深吸一口气道，“出事以后周大人就问过殿下，好端端的，殿下微服出宫是为什么，是要去体察民情吗？”

见华云芝紧张地看着自己，梁颂宁又摇了摇头道，“但是殿下一直没说。”

华云芝一愣，喃喃低语道，“他......没说吗？”

“对，没说。”可梁颂宁这会儿口气倒是笃定了起来，“但是阿姐，广贤街再往前就出城了呀，翻过半座山就是下桑村了。如果殿下出宫真有要事要办，周大人他们又怎会不知，殿下又怎会闭口不谈？”

“你......觉得他是来找我的？”华云芝脸色微变。

“殿下就是来找你的。”梁颂宁叹了口气，也不想华云芝这样继续自欺欺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