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赶巧,园子里的戏台上正在唱戏,翩然飞扬的青衣水袖缓缓地敲开了温乔积郁沉闷的心。
那唱词怨嗔着彻骨难忘的情愫,余音回转,是那句——“白马朱缨鞍,郎君不曾归;一院杏花雨,中有尺素书。”
尺素书!
温乔听见了,于是抓住了一旁的看客问戏台子上的人是谁,唱的又是什么曲儿。
看客目不转睛道,“这是咱们梦蝶斋的台柱子任先生,她开腔,唱的自然是自己的拿手绝活《尺素书》啊!”
温乔并非是第一次听曲儿,但是这《尺素书》她以前却从未耳闻。
可是只这一听,她竟是听懂了。
水袖轻抛,那是怨;水袖重甩,那是怒;水袖拢回,那是思;水袖掩面,那是羞。
一袭水袖任挥洒,双目含情自开合。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后来,温乔便借着外出抓药的机会经常去梦蝶斋看戏,看着看着,她便生出了学戏的念头。
只是最开始她学戏,不过就是为了悦己。
穿上戏装的那一刻,她仿佛就不再是温乔,而是这世间千千万万被情爱所浸困的女子,唱尽人间悲欢离合。
如此厚重的承载,是温乔喜欢的,哪怕她从未想过要登台,只想唱给自己听。
而她会知道“方公子”,便又是另外一个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