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抱得更紧,特别执着,江行起没有办法,只能叮嘱司机找地方停车,之后司机很识趣地下了车,只剩他们俩。
“为什么?”宋泽问。
江行起看着他,宋泽几乎耍无赖的小孩脾气:“只要两年……我会拿到冠军的。”
他想说,你再等等我吧,就等等我吧。
“其实……”我也很想等你。
然而话到嘴边,他说:“我有我的规划。”
宋泽重新埋下头抱住他,声音沉闷:“你要结婚?”
“嗯。”
“可不可以跟我说说你的规划。”
虽然有点残忍,他还是说:“嗯。”
“先回一趟尼斯坦,再直接去燕城,结婚,上班。会比较早要孩子,可能两个。”
“你很喜欢尼斯坦吗?”宋泽彻底让他抱住自己了,终于肯露出半张脸来,眼底哭得有些红,泪水流到耳后去了,一道明显的泪痕。
“谈不上喜欢,比较习惯。”江行起垂头看着他,知道都无法说服彼此,便也不再提继续的事。
“你家人也都在尼斯坦?”
“只有我。”回答时,宋泽的手伸过来,好像想要牵住他的手一般。没有思考或犹豫太久,江行起只轻轻抓住他的手,像自然反应,两个人的手指立刻无知无觉地紧紧缠在一起。安全带早就被解开了,宋泽调整一下姿态,枕在他腿上。听着还是冷淡的,细究是有点恳求的语气:“多说点。”
以后真的听不到了。
“你想知道什么?”全部都能满足的口吻。
他垂下眼睛,却很贪心:“全部。”
江行起却不觉得有什么:“那我精简跟你说说……我出生在熙城,小时候在燕城那边,六岁才回熙城。念初中的时候,我家里出了点事,外公说送我去尼斯坦,之后就一直在外边,长大后回国多些,但除了旅游外,基本也是在熙城和燕城跑。”
宋泽敏锐察觉到问题:“一个人?”
“不算。”江行起说:“一直有人照顾我的生活。”
那就是一个人。宋泽说:“我还没有去过尼斯坦。”他一直在国内长大,小时候出国都是跟着父母的行程,至于长大后,尼斯坦没有举办过tpb的赛事。
“你如果来,”江行起想想:“我应该也不在那边了。”
“……你闭嘴。”宋泽捏紧他的手指,终于忍不住,又抱住他。
一分钟?两分钟……或者好久,他怎么也觉得不够,但江行起说:“司机还在等我们。”
不同的未来也还在等他们。
这次宋泽松开了手,说:“我知道。”
——
“你确定要解约?”
几天后,消息传出,朋友们闻讯也打来电话询问。
“确定了。”宋泽说。
现在妈妈在联络律师帮他处理解约问题,他自己则和其他俱乐部的经理联系,一一拒绝了他们抛来的橄榄枝。
等忙碌完这一切后,他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还是忍不住出神去想——这一切真的都结束了吗?
从他在花洒家追出去的那个晚上,直到前几天他告诉江行起自己的决定,在车上抱着对方流泪,这场如梦似幻的……本身也梦一般的,真的全部结束了?
事实回答他,的确如此,已经结束了。
他打开手机,两人最后一条消息是江行起在他出走的那一段时间发出的,叫他看到消息回电。宋泽很想作弊,现在就去回电对方,然而他知道,不可能的。
把头靠在抱枕上,他忽然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宋泽以为又是哪家俱乐部的经理人,便随手接下——
两秒之后,他抱着抱枕赤脚踩到地面。
他爸爸还在一旁看书,听到他发出的响动不由侧头看他一眼,有些吃惊。宋泽的表情很镇静,语气听起来也很平常,但他还是看出了儿子的欣喜:“好。他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给我?”
但马上,语气里的沮丧便再也遮掩不住:“我知道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