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再度陷入沉默。
没有太久,他终于开口:“是这样的,我在追一个人。”
两分钟后,宋泽和江妈妈道别,她不忘挥手:“明天记得继续来哦。”
下午他跟着朋友们一起去看了赛马,途中宋泽极力不让自己出神,去想更多的、未发生的事情,然而大脑有时不受人控制,等他再意识到不能再想时,已经有点晚了。
将近一年时间,他终于再次收到了来自江行起的消息。
跟着定位,宋泽走到对方面前。
他显然已经等待多时,灯光不太亮,甚至在这略显寂寥的街上也昏暗。啊,这样的朦胧距离,也满足自欺欺人式的“灯下看美人”,不过宋泽做不到,因为有人永远清晰醒目,带着轻微的笑意,询问他:“说说,你喜欢谁,我怎么帮你追。”
宋泽在这次保持了沉默,只微抬头静静注视他,江行起由着他打量,如果不是错觉的话,宋泽觉得,从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时候,自己也同样饱受着他的关注,每分每秒,不曾中断。
“没吃晚餐吧?”江行起的眼睫微动,打住了目光流连,说:“你更瘦了。”
“嗯。”宋泽垂下头,又禁不住再看他:“你好像也不一样了。”
“一年过去,怎么会没有变化。”江行起说:“我带你去吃晚餐。”
阿克利的饮食和邻国相似,都是让人会忍受不了去思考“究竟怎样才能做得这么难吃”的食物,好在江行起带他去的是一家港式茶餐厅。
等待餐点时,外面不合时宜地下起雨,他们靠在玻璃窗边的位置,可以看到雨丝一点点贴上。江行起说:“还没恭喜你,四强。”
他乱如雨丝的心明显愉悦一点:“你有看我的比赛吗?”
对方实诚回答:“看了结果,没有看过程。”
只看结果也够了。宋泽说,“我以为你不会看。”
混着背景音乐和外面打入的雨声,他答:“至少是朋友,看到消息就关注了一下。”
这么坦荡,宋泽反而想要退却,因为坦荡的往往更艰难。弯弯绕绕才好啊。
没容许他想太多,江行起又问:“准备什么时候回国?”
宋泽没回答,而是先反问:“你呢?”
“看她们什么时候玩开心啊。”他语气有点无可奈何的意思。
表达时很无意,落在听者耳边却无疑一声洪钟。宋泽被提醒过来,恰好这时侍应生端来餐前点,借着这短暂的时间,他终于把话说出口:“我也还没恭喜你——”没恭喜你结婚。后文却说不出口了。
侍应生离开,江行起问他:“恭喜什么?”
宋泽不相信他不知道,他又在明知故问。更难以承受:“你可不可以闭嘴。”
江行起有些惊讶。
宋泽愈发难过,音量也降低:“你说话,我不喜欢听。”
安静用完晚餐,外面的雨已经停下,宋泽不愿意在这里久留,对方也看出他的意思,主动提议:“走吧。”
街道全被打湿了,边缘浮上一层冷光,阿克利纬度较高,又是临海城市,他的穿着现在走到街上,有点冷。
冷也让他很清醒,宋泽说:“我原本只想跟你打个招呼而已。”
江行起颔首。
像是剖白一般,他继续说:“我没有后悔。”
“事实证明你选得很成功。”江行起停下步伐:“你主动找我妈,就为了和我说这些?其实你可以直接发微信给我的。”
宋泽依旧没有发言,他想,我不敢。
“还有别的事吗?”江行起又问。
这次宋泽犹豫好久,大约是因为一年之前,他还下定决心要去看对方的幸福生活,于是现在竟然问他,“你现在过得幸福吗?”
这是什么无聊至极、俗套至极的话。
江行起看他脸上有说错话的懊恼,答:“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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