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行起答。
妈妈又说:“我听医生说你最近有点感冒,要注意身体。”
“谢谢妈。”他在暴风眼里平静地说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上次你说的那幅画,我让一个朋友找到了,明天送到家里来。”
“真的吗?我还以为那幅画失传了,谢谢宝贝。”惊喜中的来往让母子关系好像又缓和了好多,只是她并未听出他真实的情绪:“过段时间叫上你妹妹,我们再去南非一趟吧?”
“我让小莫看看行程。”表示着危险的灯依然亮着,他可能也快坚持不住了,于是强撑出一个笑,尽最大力气来调配情绪:“妹妹生日你送什么?”
“不知道啊。”妈妈苦思冥想:“你呢?”
“送个公司给她吧。”这次他终于别过脸去,不再直接面对宋泽,声音听起来还很轻松一样:“她馋好久了,我帮她收购。”
在他的声音里,宋泽好像听得哭声,其实明明什么都没有。他最终还是移步到江行起面前,重新直白地看着他。
他没有猜错,江行起的眼睛有点发亮,不是因为神采飞扬,是因为水,因为水珠的光。
“妈妈。”不知道想问这个问题多久,他终于说出口:“如果那天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抑制在心上的无形薄膜破掉,一瞬他的呼吸都顺下来了,荡气回肠。但整个人又进到更深的惶恐,更甚的烦躁,于是恰好在这时,宋泽没有再顾及更多,倾身直直抱住了他。
江行起全身都僵住,没有更多动作,手机都都还在耳边。
像往常无数个拥抱的时候一样,宋泽把脸贴在他的肩锁处,也听见了那头的声音:
“如果你真的那样离开,我和你爸爸会一直后悔难过,一辈子都不会开心。”
大概是吧,还带着热意的水珠被宋泽擦开了,他仰头看着江行起,江行起却始终倔强地没有看他,直到那双眼睛都合上,他们终于才算是相互拥抱。
只是惯常的姿势变化,江行起弯腰埋首在他肩上,仿佛就把他当作成了此时此刻唯一的支撑点。
寻常的聪明人在尝试后发觉自己不可能得到后,往往转身就走,可是他偏偏那么执着。
泪水安静地侵蚀宋泽肩上的衣物,有人的迷茫痛楚还有不安都找到归所。被放养的生物,因为足够强大又缺乏爱意而变得令人生畏,它或许始终不会得到爱,或许总是凶残阴毒,或许无数次潜游进深地,无数次登上云端俯瞰,又一次次在生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