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车夫局促,白知夏还没回声,车帘就被撩起,凉风灌进来,白知夏忙遮掩着,却也被冲的咳嗽不止。豆蔻茯苓忙挡住她,斥责道:
“这是谁?忒无礼了些!”
白知夏这时候才掩着口鼻往外看,咳嗽的泪盈盈,显然病弱的不胜之态,她瞧见撩开车帘的是一身薄甲的武将,高大健壮面容粗犷,二十来岁的模样。
这模样与她打听来的消息倒是对得上,是张首辅的庶女女婿,孔维的长子。
孔少将军将这架一览无余的马车细细打量后,粗声粗气道:
“城门戒严。”
“我不出城。”
白知夏淡声道,孔少将军稍有意外,蹙眉道:
“你去哪?”
“龙影寺。”
“做什么?”
“烧香。”
孔少将军蹙眉半晌,到底还是丢了车帘。白知夏多少还是有些心慌的,但维持着从容,催促车夫。马车转弯朝一条小路去了,白知夏就从窗纱依稀瞧见有人骑马越过,朝前去了。
嘲弄的冷笑,这是要提前去搜索一番。
她闭目养神,没一会儿就到了龙影寺。
龙影寺不大,但因是本朝神迹建造的寺庙,香火还不差,这时候也有香客进进出出,白知夏一下车,就瞧见了寺庙门外偌大的香炉。
“请香。”
豆蔻忙去安置,不一会儿捧个小托案出来,茯苓提着个篮子,里头是今日备的香烛供品。
白知夏在门外就开始焚香,诚心跪拜。
求神明保佑白家,保佑陆晏。她祈求陆晏还活着,哪怕心知不太可能,但顾宁的出现,那张字条和黄符的出现,都让她不可遏制的生出奢念。
“信女愿茹素减寿……”
她一个大殿一个大殿的跪拜进去,焚香上供,及至求了签,竟是下下签。
僧人要解签,却被白知夏制止了。
如今这状况,自然是下下签,没什么可解的。她添了厚厚的香油钱,求了两枚平安符。等回去后将一枚放在供奉祖宗牌位的龛上,另一枚她小心的放在了一个锦盒里。
保佑白家,保佑陆晏。生,护他平安。死……便保佑他来世顺遂安泰。
翌日,白知夏早早出门,往东郊璞匀观去。
还是昨日的马车,还是昨日的主仆三人,还是与昨日一般的供奉之物。到城门的时候,被拦下搜查。因天还早,出城的人不多,倒不必排队。车帘掀起,白知夏就瞧见了与孔小将军相貌肖似的中年男人。她帕子掩着的嘴唇忍不住冷笑,这是小的不济,来了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