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失礼了。”
小厮忙搬了凳子,白知夏便在这边小几旁坐了:
“如何了?”
“好多了。”
袁珩知笑,但他的气色却不是这么说的。白知夏蹙眉,袁珩知道:
“年年冬日总要闹一遭,没什么事,不必担心。”
白知夏看他矮榻上还放着几本书:
“读书也该顾惜着身子。”
“我省得。”
袁珩知似乎很高兴,他也本就是个性子柔软的人。白知夏坐了会儿便告辞了,袁珩知一直看着她出了门,眼底还是柔软的笑意。
白知夏出去没多大会儿,袁夫人就红着眼睛进来了。
“六郎。”
袁夫人强作欢颜,但一眼看见矮榻上的书,立刻忍不住又掉泪:
“你真是……连命都不顾了么?”
“怎么会。”
袁珩知无奈。
“可你为着春闱,读书到这般境地又如何?没人逼迫你考功名啊……”
袁珩知垂头。
在白家身陷险境,白知夏为之劳心忧虑的时候,他却无能为力。
袁家至此,父亲也只能在女婿们身上耗费心神,指望着将来能多扶持袁家后人。可他……能不能有后人,还是未知。
“六郎,咱们别想那么多了。那两个丫头并不粗苯,也算老实,重在心细。你便是为着宽慰我与你父亲的心,便……便不提收房,先叫她们在你身边照顾饮食起居也好。”
“我身边都是年幼便跟随的人,伺候的精细用心,确实不必了。”
袁珩知再度拒绝,袁夫人哀叹了一声。
那日与袁珩知提了两件事,一件是纳人进房中的事,袁珩知拒绝了。还有一件,便是从本家中挑选了两个不错的孩子,要过继到他跟前。
袁珩知心知肚明,拒绝了前一件事,这件事便不能再拒绝了,于是他说再考虑考虑。
今天这答案,还是选择后者。
袁夫人见他露了疲态,交代了几声便先走了。
出了门去见袁大人,这眼泪就再止不住。
袁大人无奈,也只唉声叹气。
这些年不知请了多少郎中,京中几乎人人都知晓,袁家这位小爷是胎中带出的弱症,能养活这么大已是不易,想要绵延子嗣更是痴谈。袁珩知自小到大,学什么都是凭着兴致学几分,倒是天资聪颖,琴棋书画都学的很是不俗,只是可惜这幅身子。
没人提大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