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的心,刀割一样的难受。他知道她接旨了,会如他所愿的同他在一起,可……她心结难舒,会郁郁寡欢。
“我不想这样。”
他回头看白知夏,又重复道:
“我不想这样。我想你,能高高兴兴,能轻松惬意。”
白知夏笑了一下,但并不达眼底:
“我也想啊。”
但若因此而抗旨,她却觉着不值得。
毕竟抗旨要付出的代价委实太大,也或者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她是走不出去的,她绝不可能再接受另一个人,或者余生孤身一人,或者,便是如今这样吧。
所以赐婚带来的冲击过后,她很平静。
平静的失去了前些日子回来了些许的欢愉。
她知道陆晏对她好,也知道陆晏心里有她。
那些她上辈子渴求的事情,如今知道她都有,却已经没了上辈子得到时会有的欢喜。
陆晏皱眉,猝不及防,眼泪竟坠了下来。他一步一步,走回白知夏身边,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对不起,白知夏……对不起。”
是他,是他让那个爱笑单纯的白知夏,也病了。
她痛苦挣扎,纠缠难过。仿佛溺水的人,浮浮沉沉。
陆晏心头堵的难受,让他哽咽。
白知夏从没见过陆晏哭,哪怕是他面临酷刑,险要赴死的时候。一时间她僵住了,可陆晏却难以自已。
他是一切事端的始作俑者。
“白知夏,我只想你好好儿的。如果拒婚可以让你高兴,那就拒婚。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白知夏神情悠远。
拒婚?
若真是拒婚,她可没什么顾虑。可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的赐婚啊。白知夏看着陆晏,却不期然想起那日上清殿外的事情。鲜血淋漓,了无生气的陆晏让白知夏的心头尖锐的疼痛了一下。她就知道,自己没志气。哪怕曾经痛恨他,可终究还是没有抛掉他。她忽然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泪:
“陆晏。我不想嫁进晋王府。”
她很冷静的,诉说着自己的要求:
“我也不想你再戍守西疆。”
哪怕这些要求对于陆晏而言,都过于严苛。
但她不想再做那个为了陆晏可以付出一切的白知夏了。
晋王府代表着那些不好的记忆。而曾经造成白家悲惨结局的,正是因为陆晏戍守西疆的差事。如果这些都从根源上解决了,那么……
“是不是,不入晋王府,不守西疆,你就可以高高兴兴的过下去?”
他看着白知夏,心中燃起希望。
皇上接连两次传召,陆晏都托病未见。
不过是陆晏见过白知夏隔日而已,沈承便亲自到了抚宁巷。入门便闻屋中浓重的药味儿,以及矮榻上瞧着精气神儿还不错,却靠坐在窗下矮榻看书的陆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