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夏有些无言以对,好半晌才道:
“你就不问?什么都吃?”
陆晏同她笑了笑。
他从前很少笑。他的笑容,几乎都给了白知夏。
但白知夏这会儿那股子惊惧过后,气血翻涌,恼怒异常,咬紧牙根狠命往他肩上打过去,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气的要哭:
“你是不是疯了?是不是?是不是?”
打的自己手掌生疼,疼的越发委屈,眼泪便更忍不住。陆晏挨打倒不觉着怎样,见她掉泪却立刻忍不了:
“别哭啊,我这不是没事么。”
“谁管你有没有事?我是手疼!手疼!”
陆晏立刻把她手攥住,翻开一看,果然手掌通红,心疼起来。白知夏就觉着没趣儿极了,用力把手扯回来,咬牙切齿:
“就应该同顾宁讨了毒药来,也叫人省心了。”
谁知陆晏竟笑道:
“何必麻烦他,这就有。”
他指过去,白知夏扭头看桌上那颗药丸,再往地上去瞧,碎裂的瓷瓶儿还在,药没了,显然是他捡回来的,顿时眼皮子直想抽搐,这男人是如何想的?自己吃毒药就吃的这么顺嘴?
她冷笑道:
“你要想死,哪儿都能死,很不必让我瞧着。”
说罢甩手赌气就要走,却被陆晏死死拽着袖子。白知夏狠命挣扎了几下,却挣不开,扭头狠狠盯着他:
“你就只能想到这法子了?”
陆晏没说话。
他确实只能想到这样的法子了。
把命交在她手里,这不好么?
白知夏看出他心思:
“谁要你的命?谁稀罕你的命?”
说着满心酸楚,眼泪又忍不住了:
“看你受一次刑还不够?你是觉着没死在我眼前太可惜,就想再来一回?这样的事情,倘或再有一回,你便是没断气,我也给你补上一剪刀,让你死的透透的,绝不会再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可她红着眼掉着泪,凶狠的说着这样的话的时候,却分明叫人不这样以为。
陆晏忽然就明白了。
自己又想岔了。
他立刻慌张无措:
“我,我……”
“你住嘴!”
白知夏自小到大,还从没这样发火过,但这个蠢材实在是气坏她了。她奋力要走,可陆晏就是不肯松手,气不过又拍打他,他忽然低低的闷哼一声,白知夏手忽然就顿住了。
她看见他领口露出的伤疤,不期然就想起那日在上清殿外,毫无声息的陆晏,刑榻下滴滴答答的血珠子,蔓延汇聚的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