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够了?”
周夫人诧异,但夫妻这么多年,晋王的声音还是一下就辨认出来了,所以还没回头,脸色先沉下去了,原先的好心情也顿时败坏了。
“谁把人放进来的?”
跟在后头的下人缩着脖子:
“奴才,奴才还没回话,王爷就自己进来了。”
周夫人坐了,没什么好脸色的冷笑:
“哦,是了,晋王贯来如此,架子摆惯了。”
从前才成亲的时候,晋王也是客客气气的,但他是个急性子,后来偶有言语冲撞的时候,事后都后悔不已,久而久之周夫人忖出他性子,也心疼他劳苦,便不多计较,谁知慢慢的就养成了他的不以为然。
晋王原本一肚子怨怒要发泄,但想人既要回去了,就勉强压着性子:
“有什么,明日回去再说吧。”
“回去?回哪去?”
周夫人冷笑,这时候了他还有这般幻想?
晋王总算忖出不对来,一瞬间怒火爆发:
“你不回王府去你要去哪?”
“去哪也与王爷无关,我已然与皇贵太妃诉请,求她与皇上提和离的事。”
御赐的婚事,要和离自然也得皇上允准。
晋王怔住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哪怕她过,他也以为她是气话,全想不到这般年岁了,她竟真铁了心要和离。
“你闹什么?有什么不满的说明白,你含含混混谁清楚你要如何?这般档口闹的什么意思?”
若是从前,晋王这么说话她早怒不可遏发起火,可如今看着他竟只觉着可笑。原来情意不在,真的也就不在乎了。
晋王看她这幅样子反常,深蹙着眉,好半晌,周夫人才缓声道:
“王爷待陆邈,才是亲儿子啊。”
“作何又提他。我便是宠爱他,也并没立他做世子。”
“是啊,但凡他上进一星半点,这世子也落不到晏儿头上。王爷当初寻了多少理由拖延几年,难道不是为了他们母子筹谋?若非如此,晏儿身陷密牢时,也不能就叫人作准了勾结庆王的事,吃了那么多苦,险些丧命。”
晋王自觉理亏,却还偏要找补:
“陆晏色色比人强,他本就那般,若不为他筹谋些,往后要如何?做父母的,难道不该……”
对上周夫人似笑非笑的眼睛,晋王忽然就觉着说不下去了。周夫人见他不说了,才缓缓道:
“王爷说的都在理,您想如何便如何,我管不着。你陆家的爵位,你愿意给谁便给谁,你晋王府的事,与要如何便如何。我们母子,都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