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一拍大腿,扬声道:“对!达木奇!”
裴鸣岐忍无可忍,也一巴掌拍到桌上:“羊到底什么时候上?”
师傅到底还是畏惧军汉的,滔滔的一席话到了嘴边,看见裴鸣岐凶神恶煞的样子,便老老实实咽了下去。
闻人约则看向乐无涯手里的雪人。
在他掌温之下,雪渐渐凝实,有了冰的剔透。
他刻的似乎是一个人。
发完脾气的裴鸣岐也发现了这一点。
他比对了一下,发现这小雪人粗陋得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反正是没有眼前这明秀才的风范。
察觉到这点,裴鸣岐有点高兴:“你这捏的是谁?”
乐无涯:“回裴将军,我自己。”
裴鸣岐光明正大地讨要:“捏个我。”
乐无涯拒绝:“不行。”这是小六的。
小六本来就可怜,说是养在贵妃名下,只博了个好名头而已,好端端一个皇子,活像是在道庙里长大的。
母子分离不说,日子清冷不提,还有人要抢他的礼物!
思及此,乐无涯突然有些心软。
人都这样了,自己还处心积虑地欺负他,好像太过分了些。
乐无涯心思一转,手下便失了准头,小雪人的脑袋直滚到了地上。
乐无涯松开手,沮丧道:“啊,我脑袋掉了。”
“你给我呸呸呸!”裴鸣岐顿时气怒,把雪人身体从乐无涯手里抢来,拾起雪人脑袋,强行续了回去,“说的什么屁话?!这不好好的吗?!”
他反手把续好的雪人递给安副将:“你去,放在外头的雪地里。把它冻结实了!”
安副将连声应了,捧着雪人出去,待安置好了,回来后,便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兵士那桌去。
手中没了可打发时间的雪人,乐无涯望向窗外一天一地的骤雪,跑了神。
他想,等回了南亭,还是去冰库找块冰,给小六好好雕一个罢。
以前,他在边地没什么可消遣的,就跟天狼营里一名擅长冰雕的士兵专门学过冰雕手艺。
在扮作商人、越过景族边境贩货时,正值冬季,冰雪可任他采用。
乐无涯披着毛皮大氅,借着一段月光,雕星星,雕月季,雕飞鹰,苦练手艺,就是想回去后,跟裴鸣岐显摆显摆。
他的手艺在那几月的漂泊中突飞猛进。
后来,哪怕回了京,他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