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鉴于已经设想过了最坏的可能,乐无涯面上并无讶色。
他细思片刻,伸手过去,摸了摸小七的发顶,夸道:“……这很好。”
最爱自己,是这世上顶好的事情了。
项知是眨一眨眼,好像是无从消受这突如其来的温存,面色一点点涨红。
这下,乐无涯又发现了这二人的一点不同。
项知节脸红,是先红耳朵。
项知是脸红,则像是从心脏深处一点点蔓发出的潮汐,从脖子上一点一点地漫上来。
乐无涯觉得,自己摆出这样长者的宽慰姿态,总不至于还要惹人误会了吧?
没想到,项知是呆望他片刻,脑袋稍稍向上,蹭了蹭他的掌心。
乐无涯:“……”
项知是:“……”
乐无涯抽回手,心虚地在袍侧蹭了蹭:“七……”
但看清他这撇清关系的动作,项知是本就平息下的心绪骤然间翻波涌浪。
他怒极反笑,冷冰冰吐出一个字:“手,给我。”
乐无涯想:行,又要发疯了。
他老老实实地把手递了过去。
乐无涯不指望他不发疯,只盼着他下嘴轻点,别给自己咬得留了印子。
万一闻人约将来索要他自己的身体,自己也好完璧——
想到此处,乐无涯内心涌起了一股悲凉之情。
得了。
君子大人恐怕在明相照的身体里呆美了,乐不思蜀。
将来他真的讨要自己这副身体,也怕是另有妙用。
在乐无涯出神间,他的掌心微微一暖。
项知是并没有咬他,而是把他的手顶在自己的脑袋上,气呼呼地一通摩挲。
青鸦鸦、乌润润的发丝从他的指尖穿过。
乐无涯始料未及,怔愣在原地,脑海中纷纷地转过许多念头,其中最清晰的一个竟然是:
……天生的一个刺儿头,头发倒是生得柔软。
乐无涯左手被项知是抓着,强行抚摸着他的发顶,右手握着一个水淋淋的、被啃了两口的桃子。
清甜的汁液滴在地上,一滴,又一滴。
乐无涯很快便意识到了,项知是这点执念源自于何方。
他的目光紧跟着变得柔和起来。
……
说起来,他们兄弟二人的矛盾,起源于一个大雪天。
那天,奚嫔在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