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双煞较技(1 / 2)

玉玲珑玲珑玉 司马紫烟 11095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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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白云寺在晚上看起来神秘多了,虽然天上微现月光,照得亭宇朦胧,但和尚早已做完了晚课入睡了。

比武的木台也拆掉了,空旷的广场上看不见一点痕迹,使人难以相信,这儿在一天前曾经聚过几千人。

凉亭中伫立着一条苗条的人影,对着迷朦的远山深谷沉思,想得很专心。

古如萍在凉亭后轻轻地出现,飘然地过去,在接近时才开口道:“对不起,让姑娘久等了!”

上官珑没回头,低声道:“没有,二更未到,你并没有迟,是我来得早了一点,我不像你们男人方便,一个单身女子,黑夜独行,会惊世骇俗的,我必须在天黑之前上山,提早来到此地。

她缓缓地回头,月光下,她的脸有一种脱俗的美,也显得温柔。

她轻轻地笑了一笑:“谷先生,你的轻功实在很高明,你来到十五丈外,故意放重脚步,我才发现,假如你不是存心让我知道,可能进入凉亭我都不会发现!”

“哪里,那恐怕是姑娘专心于思考,未加注意!”

“一刻工夫前,我已经不再静心思考,注意四下动静,等着你们前来,因此我知道你的确是高明!尊夫人呢?”

古如萍笑了一笑:“她那天在台上得罪姑娘太多,有点不好意思见姑娘,要我向姑娘致意,她是没办法,因为姑娘的剑技高出她很多,若非使姑娘激怒乱了方寸,她怎会是姑娘的敌手!”

上官珑笑道:“没什么,我很佩服她,而且她的剑技也并不比我差,我在激怒中曾使出了好几招杀手,都被她化解了,凭真本事,她也可以胜过我的!”

“姑娘说笑了,他有那么大的本事也不会卖艺维生,随便找家镖局保镖,岂不是强多了!”

上官珑一笑道:“她真要肯去保镖,天下所有镖局都会争相延聘!谷先生,你也别掩饰了,你们夫妇虽然装得很高明!”

“可是一再地折败了成名高手,绝不会只靠着运气和凑巧吧!事实上武功对搏是硬碰硬的事,绝无运气和取巧的可能!”

古如萍只有笑笑,他也知道那些话是瞒不过上官珑的,因为上官珑还活着,上官玲之所以能唬得了别人相信,是因为那些对手都死了,无法告诉别人什么,只有那些对过手的人,才会了解到上官玲的实力。

上官珑又道:“贤伉俪在未进入鹰王府前,据说是卖艺的?”

“不是据说、我们本来就是卖艺的!”

上宜珑道:“好!就算你们是卖艺的好了,京师是卧虎藏龙之地,有许多高人隐身在此,像那天你们请来的几位帮手,个个都高明得很,连当年名震天下的黑凤凰乔如茵都可以在市上卖艺,你们自然也能卖艺!”

“姑娘说的是那一位?”

那位乔老奶奶和她的老伴,虽然那天只有乔老奶奶一个人出手,但是她把雷电快剑化成短杵使出,仍然瞒不过我的眼睛,所以我知道那天我们是输定了,只是我输在尊夫人手中,倒是我没想到的事!”

“拙荆无状,请姑娘别介意!”

“我若介意就杀上鹰王府,不会悄悄留字约你们上这儿来了,事实上我还很感谢她,她用那种方法赢了我,使我勉强可以解嘲说成大意所致,面上好看一点,她凭真才实学,也能击败我的!”

古如萍道:“你们若是规规矩矩地比武,她不可能胜你,因为你的武学很正统,她却是走的旁门编道。”

“但你们二人若是拼命的话,活下来的多半是她,你不如她狠,不如她凶,不如她猛,不如她刁,也没有她那么多杀人经验!”

上官珑笑道:“谷先生好像对我们的武功长短虚实,了解得很透彻!”

“她是我的妻子,我当然清楚,至于姑娘,因为跟王老爷子战过一场,你们双方都是剑术大家,气势宏伟,出手坦荡,那才是真正的剑艺!”

“真正的剑势和抵不过刁钻泼辣!”

“姑娘!话不是这么说的,剑势之道在修养品德,培养心胸,不是用来杀人的,剑道近凶,则永难大成,像姑娘这样,只要假以时日,剑势可以日深,终而竟天下无敌之境界,我那浑家就无法达到了。”

“谷先生,你好象对尊夫人不太满意,怎么仅在背后说她的坏活呢!”

古如萍一笑道:“我说的是实话,可不是坏活,而我对这个浑家倒是十分满意,因为我们本来就不是名家,也不指望将来成为一代宗师,很可能一辈子都要在江湖中打滚,所以我们的成功当以实用为主!”

“谷先生还要回到江猢吗?”

“我们是江湖人,自然要以江湖为归宿,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旦踏进了这个圈子,这一辈子就很难脱开了!”

“可是谷先生在鹰王府很得意呀!”

“那只是兴之所至,偶作小胜而已,正如姑娘入了瑞祥的网罗一样,不可能待得久的,迟早都会回到江湖的!”

“我相信贤伉俪栖身王府是暂时的,以二位的技术,浩浩江湖才是你们的天地,世俗富贵是麻木不了二位的!”

“姑娘说得太好了,我们是很平凡的人,不是自命清高,而是疏野惯了,这应不了官场逢迎而已。这些都是废话,也不是姑娘约我来会谈的主题吧!”

“是的,我约贤伉俪来,主要是为了两件事,一是取回丢剑,另外是有些事想向尊夫人请教的!哪知她没来!”

古如萍道:“姑娘有什么事可以问我,拙荆的事我都清楚,剑我也带来了,特此奉上!”

他把带来的剑先递了过去,上官珑接过了,抽出看了一下道:“此剑为先人所遗,我必须取回,否则我真不想要它了,因为它是我一次失败的记录!”

“以姑娘的心性,应该不会对胜负虚名耿耿于怀!”

上官珑道:“先生说得我很不好意思了,我实在是很在乎的,所以我必须要凭本事将它取回来!”

说着挺剑猛刺,剑尖取向古如萍双目,去势若电,古如萍大惊失色,连忙仰身后倒才算避开。

但是上官珑并不放松,仍是雷疾出招,目的就是在刺瞎他的眼睛!

古如萍大惊失色,连说话的余暇都没有了,只是急急地躲闪,才能避开眼睛不被刺中了。

他看出了上官珑是很认真的,出手劲道很足,绝对收不住招,倒是不敢轻易试招了,狼狈地躲了十几招!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机会,抽出自己的剑,磕开了狠狠的一刺,将上官珑也推出了几步,才有机会问道:“姑娘,你要干什么?”

“我要刺瞎你的一双眼睛,因为它看见了不该看见的地方,而且还到处渲染,我若是不刺瞎它,今后无以为人!”

“姑娘,你要讲道理,我从没得罪过你!”

“你怎么把我身上的记号告诉你的老婆,由她在大庭广众之间侮辱我!”

“姑娘,你别冤枉人,那是她胡说八道!”

“她一点也不胡说,我身上的确有那些记号,部位、形状、颜色都对,因此别人问到我时,我连否认的余地都没有,好像是真有她说的那回事了!

你老婆说的那些话,很多人听见,况且她说的活灵活现,陷我于无可置辩之地,我已经不想去辩解了!”

“姑娘大可不必辩解,反正她说的那些部位不可能找人去辩认的,久而久之,谣言不攻自破!”

“问题是她说的不是谣言,我身上的确有那些记号,虽然别人看不到,但我异日要嫁人的,对我的丈夫,我可没法隐瞒,又将如何对他解释呢?”

“这……”

古如萍倒还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现在一听,倒还真的不得了,这一来可能害得她终身不能嫁人了。

上官珑道:“现在我唯一的办法就是承认真找你治过股伤,可是你这人没有医德,任意胡说,我才毁了你的一对眼睛以还我清白,这不算过份吧!”

“假如我真干了这些,的确不过份,可是你知道我并没有这么做,在此之前,我根本不认识姑娘!”

“但是你老婆就是你告诉她的!”

“那是她胡说八道!”

“我认为她不是胡说人道!”我有一回在祁连山中,股部曾为毒蛇所咬,昏迷倒地,有人救了我,即时为我剜掉了毒肉,又用保命丹保住了我的性命,将我送到了一家猎户家中,所以我股上真有一块疤,我也在找这个人!”

“这个人可不是我吧?”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但除了那个救我的人外,再也无人知道我身上那儿有决疤!所以那天你老婆叫了出来后,我大受震动,才致于会落败的!”

古如萍心中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只有上官玲自己才会干这个事情!

她一方面似乎对上官珑有着莫名的关切,一方面却又不愿正式与上官珑照面,所以才会干这种行径。

否则救人之后,绝不会将一个昏迷的伤者撇在门口不管的。

可是现在还没有到揭晓的时候,他也不说出来,只有道:“即使那个人真是我,你这样子对我不是恩将仇报了?”

上官珑睑色一红道:“真的是你?”

古如萍耸耸肩道:“我说不是我,你也不会相信,只有姑且认了下来吧!”

上官珑道:“谷平!你要说真话,到底是不是你!”

古如萍又见她住手不攻,喘了口气:“是不是我都不要紧,反正那个人救了你的命,没有对你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我老婆的话,准都知道是胡说八道,没人会相信的。”

“因为以前,你是闻名天下的女剑客,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江湖人,没有人会相信我们之间有什么的,她在王府中,以凶狠泼辣出了名,没有人会把她的话当真的……”

“不!谷平!我一定要知道那个人是谁?那对我很有关系,你知道我是个未嫁的女孩子,而……”

古如萍了解地道:“你是说替你治伤这回事,那是救命,事急从权,其不了什么!”

上官珑急了道:“不!你知道那天的情形……”

古如萍问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是问那个人对你如何?做了些什么伤害了你的事?”

上官珑道:“没有,我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

她又吞吞吐吐地难以启口了,忽然又道:“谷平,那个人不是你,否则你就不会问了,但你知道那是什么人!”

古如萍道:“是的,我的确没有救过你,不过听你一说,我可以想象到是谁!”

“能告诉我那个人是什么人?”

“我并不能太确定,如果你肯把当天的情形详细一点告诉我,我就能给你一个更为肯定的答复!”

上官珑犹豫了片刻,终于点头道:“好吧!反正在大庭!”

众之前,你老婆也把我羞辱够了,我也不在乎对你再说一次,然后你必须告诉我是什么人。”

五年前,我一个人在祁连山中,忽然腹痛如绞,那是因为前一天我吃坏了肚子,在那荒山野地,找不到人家,我只好找一处僻处的山崖下,解衣方便,就在那个时候,被一种叫玉带蛟的毒蛇咬了一口……”

古如萍叹道:“我说呢,你怎么会被毒蛇咬中那个部位,寻常人被蛇咬,只有在脚或小腿上,而且僻阴的山崖石缝,都是虫虺潜藏之处。

略有点经验的人,都会避免上那种地方去,非去不可时,也该是用根棒拨打一番,你太没经验了!”

“我知道,可是那天我实在太急……”

“玉带蛟的毒性极烈,咬中人毒性立即发作……”

“我也知道,我被咬中后,立即打死了那条蛇,然后就昏倒了,而且就倒在我自己拉出来的那堆脏物上,我想爬开都没力气了。”

“可是我在那家猎户门口醒过来时,身上却是干干净净的,不但伤口经过始疗包扎,连衣裤都是干干净净的!”

“那替我治伤的人,不但为我治毒伤,而且还为我洗过了身子,甚至于替我洗过衣服,又晒干了替我穿好,才把我送去的,这中间足足有三个小时!”

“你怎么知道有那么久呢?”

“我知道,因为我在中午被蛇咬昏倒,到黄昏时才被发现,那时我也醒了,事后我又到那儿去,在附近找到一处山泉,还有两根树枝做的晒衣架……!”

“那也没什么的!那人是一片好心,绝不能让你带着一身藏把!”

“这一点我很感激,可是我是个女孩子,赤裸身躯,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几个时辰的……”

“你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吧?”

“那倒没有,所以我想这个男人必定是个君子,多年来我一直在找寻那个男人!”

“为什么你会认为是男人呢?不可能是个女人吗?”

“不太可能,那是在祁连山深处,寻常女子到不了那儿,再者,假如是女的,她必然到那家猎户那儿,交待清楚再离去,只有男的,才怕我难堪,悄悄地不声不响离开了。”

“而且他若是个女的,大可以把她的衣服给我换上,不必替我洗那些脏衣服!更不会与赤身裸体的我相对几个时辰,只有男人才会做这种事!”

古如萍笑了一笑道:“难怪你要刺瞎我的眼睛,就是为了那个人看了你几个时辰这个缘故!”

“不是这样的,我心中先前并没有这个意思,我一直十分感激那个人,他虽然与我相对几个时辰,却并没有趁机占我的便宜,可是他却把这件事告诉他的老婆,利用来侮辱我,那才使我生气!”

“你怎么还以为那个人是我呢?”

“除了你以外,没有人知道我那个地方有个圆形的疤,那是用刀剜掉毒肉造成的,连那家猎户都不知道,因为那个人留下的药很好,我醒来时,已能自由行动。”

“谷平,你救了我,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都十分感激、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别人呢?尤其是利用来伤害我……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那天,我身上带着十几颗价值连城的明珠,我相信自己也是个颇为美丽的女子,你都一无所取,后来却又那样对我!”

她开始伤心起来了,古如萍也感到很棘手,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上官珑哭泣着道:“我虽然行走江湖,却不是个很随便的女孩子,尤其是在发生那件事情后,我已经发誓要找到那个男人嫁给他……”

“这不太盲目吗?”

“反正他已看过我的身体,这些年来,我一直编了一个美丽的梦想,我假想那是一个人格高尚的侠士,温柔体贴……”

“慢来!你连谁都不知道,又怎知道他是温柔体贴的人呢?”

“因为他把我的衣服洗得很干净,穿得很熨贴,为我裹伤的白布是从他的衣服上撕下来的,质料很细,包扎得很仔细,女人身上的衣服很琐碎,他都弄得很好,这绝不是一个粗汉所能做到的!”

古如萍笑道:“这样的男人,一定是常在女人堆中厮泥的风流种子,你想过了没有呢?”

“我想过了,在我想像中,他也该是这样的一个人,队以才会那样细心地照料我,他对我身子,欣赏了几个时辰。”

“证明他是个懂得欣赏女人的人,但他没有趁机占我便宜,不欺暗室,是行为磊落的君子……”

“你实在很会幻想,居然能想得这么多,尤其是像你这样一位有名的女剑客而有这种幻想,实在出人意料!”

“万一是老头子呢?”

“我想过有这可能,那我就不嫁人,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假如他有了妻子,我不惜做他的外室,在这种地方我是很执著的人,所以那天在台上,你老婆说的那些话,实在伤透了我的心把我的希望都粉碎了……”

古如萍怔住了,连忙道:“你认为我是那个人?”

“是的,我以后又打听过你,你的医道很高,你也很会骗女人,甚至于连鹰王的七姨太都给你吊上了手……”

“嗨!这可不能乱说的!”

“谷平,你放心,我不会替你乱叫出去的,但我知道这是事实,在鹰王府,我有消息来源,对你的事我十分清楚,你老婆叫出我身上的侍征后,我就知道那个人一定是你。谷平你叫我太伤心了,也许,你老婆那样对我,不是你的意思,可是这叫我怎么做人,你说,你要对我做个交代!”

古如萍这下子也没辙了,他知道自己犯了个大罪,没有把话讲清楚,也役有想到上官珑有这番曲折的遭遇,现在上官珑要他作交代,那怎么好呢?

上官珑的意思很明显,把他当作了那个救她的人,决心要嫁给他了,这要他如何推托呢?

上官珑说了那些话后,自己也一样的紧张,她不顾羞耻把谷平约到这个僻静的地方来,就是要弄清楚当年的一段公案。

她再一听谷平半真半假的言词,更为确定了。

固然的,她对谷平也十分满意。所以才不顾羞耻地诉说出了自己的心声,然后等待着他的答复!

当上官珑这样的一个女孩子表示愿意委身下嫁的时候,那就是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容拒绝了!

古如萍却十分作难,这个时候他想说明他不是那个救她的男人也太难了。

他搓着手,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启口,幸好旁边传来格格一阵娇笑声,使他松了口气道:

“娘子,你快来说明一下!”

上官玲终于来了。

上官玲的来到固然使得古如萍松了一口气,但是对上官珑而言,却不是一件令她愉快的事。

因为上官玲此刻是以本来的面目出现,红衣、红剑,洗去了易容的掩饰,容光焕发,英姿飒爽。

上官珑脸上一沉道:“谷平,你把她约来是什么意思,她侮辱我得还不够,我杀了你这个卑鄙的小人。”

一面流着泪,一面举剑便刺,每一着都是杀手!

古如萍只有举剑招架,却十分狼狈,急得对上官玲道:“小玲儿,你快对她解说一下在祁连山中的事。”

上官玲却笑道:“你自己做的事,为什么要我来说,你在梦中都在我的身上找疤,现在面对玉人,你却不敢招认了!你这个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古如萍怔住了,差点被上官珑一剑刺穿了前胸,幸好上官珑也及时煞住了剑势,只刺破了一点衣服,也穿破了一点皮肉,抽剑回家问道:“他在你身上找疤,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要问你们两个人了,新婚之夜,他居然在我身上摸了半天,问我身上的疤哪儿去了,然后点上蜡烛,硬要看我的右股,找不到那块疤,居然发了呆,把我当作个陌生人,气得我一脚踢他下床!”

“然后我问他是怎么一回事,他抵死也不肯讲,那时我心里想到他一定是认错了人,把我当成了你……”

古如萍大急道:“小玲,你别胡说!哪有这……”

“我胡说,我是你老婆,怎么会胡说,有好几次,我假装睡熟了,只见你起来,点上了灯,坐在椅子上,痴痴地对我坐着,一派悠然神飞之状,我知道你心中一定在想着另一个女人,只是不知你有着那么一番奇遇而已……”

上官珑却愕然地道:“你……你也是他的妻子?”

上官玲笑道:“他就是我这么一个老婆,还是错打错着地娶回来,我正在奇怪,无极浪子古如萍,在女人堆里是出了名的大情圣,怎么见了我,竟然会失魂落魄的,而且还紧追不舍,一直缠着我要嫁给他,可是等到我真嫁了他之后,却又怅然若失,这里面必有古怪的……”

“他是无根浪子古如萍?”

“不错,为了进鹰王府,才留起胡子略变形貌,其实他的本相比现在还要英俊一些,你总不会以为我嫁了一个无名小卒吧!”

“那么昨天的那位谷大娘子又是谁呢?”

“自然也是我,古如萍成了谷平,我这谷大娘子自然也要改改头睑,要不跑进鹰王府,岂不惊世骇俗一点。”

“那也是你?大姐,你怎么可以那样糟踏我,虽然姨妈对我娘不谅解,但我们毕竟是姐妹啊!”

古如萍道:“你们果真是姐妹?那又为什么互不相认呢?”

上官玲道:“我们是同父不同母,不过我们的母亲却又是双生姐妹,由于外公与外婆相处不合,各分了一个女儿,分开来生活抚养,所以她们俩姐妹也不太好,偏生他们又是同时爱上了我外公的弟子上官杰。”

“啊,原来你们的父亲是四十年前最有名的凤流剑客上官杰,听说二十年前出家访道,客死回疆……”

上官玲道:“是的,他很英俊,美剑客当之无愧,但风流二字实在是冤枉了他,他一生中只有两个女人,却使他情牵冤结,后来是愤而出家逃避,在回疆染上了热病而死,为了这件事,我娘更恨大姨,发誓不相来往……”

上官珑低声道:“当爹愤而出家时,我娘也后悔,但因外婆在世着,不敢去表示侮意,其实真正恨姨妈的是外婆,从小就不喜欢她。”

古如萍道:“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玲道:“很俗气的老故事,老俩口子不和,每人都偏爱一个女儿,吵架分了手,我娘就跟了外公,而娘又跟大姨同时爱上了她们的大师兄上官杰,也就是我们的父亲上官杰,他是个很忠厚的人。”

“夹在师父和师娘之间十分为难,终于在他二十五岁那年,他去探望师母,我外婆硬逼着他和大姨成了亲。

在这以前,他却和我娘情愫暗生,有了关系,而且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外公知道了,在他们结亲半个月之后,硬跑去把找爹抓了回来,又跟我娘拜了花烛,以后,他只有两头跑,却得不到两边的谅解。”

“后来我先出世,小珑比我小半年,爹为我们取名玲珑原是希望双方能和好合一的意思,可是两个老的却始终不答应。”

古如萍一叹道:“这是为什么呢?既有今日,何必当初,既是不能偕老,又何必结合呢?”

“谁知道呢?我三岁的时侯,外公去世了,爹想这一场冷战可以结束了,外婆对外公不谅解,对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总可以容忍吧!”

就带了我娘和我到了外婆家,哪知外婆和大娘竟不让我们母女进门,我娘一气之下,带着我走了,远隐深山,十年后,她抑郁而死,留下遗言,不准我再去认这门亲。”

上官珑垂泪道:“其实我娘也是一点私心,她以为赶走了姨妈,爹就会属于她一个人了,所以帮着外婆,哪知你们一走,爹在半个月后,也留书出走了,以后就再也没回家里过了,娘也后悔了,言下开始埋怨外婆,弄得母女俩也不说话,等到外婆一死,她也吞金自尽了。

那是五年前的事,她死时以为爹是去找你们,跟你们在一起了对爹的抛弃,我们母女很不谅解!”

“她没有恨我娘吗?”

“这倒没有,她也知道姨妈也是个性情高傲的人,那次肯回家,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她不该做得太绝的,所以她只怨爹薄情,没有再恨姨妈!”

“你呢,你是否也恨我们呢?”

“我没有,上两代都是我的长辈,我不能说他们的不是,尤其是后来打听的结果,知道爹易名无情道人,一直在回疆流浪,并没有跟你们在一起,也不是你们霸住了爹!不让他来看我们,大家都是受害者,还有什么好恨呢!那次我上祁连山,就是访爹的下落。”

“我也去过了,想找回爹的骸骨来,结果却没找到。”

上官珑道:“我倒找到了,爹在回疆又成了家,娶了一个吐鲁番的女子,那个女子又替他生了一大堆的儿女,他们把他的骸骨奉若神明,大概是不会让我移走的,我想也就算了。”

上官玲一笑道:“原来你也知道了。”

上官珑道:“无情道人在那儿很有名,并不难找,因为他在那个土著部落中施医救人,尊若神明,我更看到了他后来娶的那个土女,又胖又黑,跟我们的母亲简直无法相比,他居然在那儿,伴着那样的女人度其余生。

想必是中原的生活给他的创伤太深了,他在那儿居然很快乐,我又何必多事硬把骸骨移回来呢?”

上官玲高兴地笑道:“妹妹,我们外公外婆的那一代不去说了,母亲的一代也是气量太窄,好在我们这一代都还能想得开一点,而且鬼使种差地让我们又遇上了同一个男人,这些都是天意。”

上官珑呐呐地道:“我……可实在”

上官玲笑道:“你也别犹豫了,咱们既是姐妹,还分什么先后大小,只是太便宜了你姐夫,我先嫁了他,他却是先钟情于你。

而且还是把我认作了你才向我求亲的,因此我的婚姻也是你促成的,所以,你的婚事也自然要落在我身上才行!”

“好了,这件事就此说定了,现在咱们姐妹说一会儿知心话,相公,你不如先回王府去吧!”

古如萍道:“没关系,你们这儿聊,我在旁边走动巡视一番也是好的,免得有人来打扰。”

上官玲道:“那你就多费心吧!不过,话可先说明白,我们女人家谈话可能琐碎一点,你不许不耐烦。”

古如萍笑了一笑,抽身走了开去,到处都巡视了一遍,所幸这次的约会还算秘密,没有任何人跟踪前来。

于是他就靠在庙口的石狮子上打盹,不知过了多久,方被摇醒,却是上官玲又恢复了谷大娘子的模样了。”

她笑着道:“你还说帮我们巡视呢,却在这儿睡着了。”

“我巡了前遍,确知没有人,才靠着打了盹儿,哪知竟这么睡着了。”

“你倒真放心,睡在大露天,要是被人砍了脑袋去就好了,你知道现在要你脑袋的人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