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次,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失神的时候,他哭着摇头,腿又被她抓住。
“你自己说的话,怎么能不算数呢。”她声音很轻柔,温柔地提醒他他说过的话,“你要很乖的哦,钟予。”
钟予流着眼泪点头,紧闭上眼,咬上自己的衣服,把呜咽都吞进了嗓子里。
司机早就被她提前做过指示,漆黑的车绕着都城的城郊开。
“都城这么大。不知道开上一圈需要多久。”
司机自言自语道。
天都黑了,可能少爷小姐喜欢欣赏夜景吧。
第73章 第73章
苏蓝也没想过一个简单的差旅, 会有这么多的趣味。
自从搬到都城之后,她就在家族主宅那里和都城之前两头跑。反正贵族比起商人清闲了很多, 她隔段时间回一趟主宅处理事务也照样应付自如。
每次呆上几天再回去, 公事公办,很方便。
但这次不一样。
钟予跟她一起来了。
“小姐,先生。”
侍者恭敬地又端上来新切好的水果, 放在桌上,转而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主宅这里的地域是鲜花胜地,长夏里暖阳的烘焙让一切都馥郁芳香。
不算太晒的时候, 苏蓝就会干脆坐在院子里。
佣人们会摆好桌子,铺上柔顺洁白的餐布, 水果茶点一应俱全,蓝天无云,树枝与花的清香顺着风送来, 配着广阔院落里的美景, 相得益彰。
现在,这些苏蓝原本觉得美不胜收的景色, 都没有一个人的模样来的养眼。
银叉轻巧地插入一片去了皮又切好的橙子里, 被一只手虚托着慢慢地递到她唇边。
黑发美人绵密的睫毛轻轻颤动,钟予轻声问她, “苏蓝……吃一口吗?”
他在喂她。
苏蓝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平板,目光移向他。
钟予白皙的脸被阳光晒得有些微微的红,比起她花园里那些盛放的玫瑰还要艳丽。
他穿着松松的亚麻色上衣,只有袖口边缘用褐色的丝线绣着属于钟家的家徽花纹, 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两条精致的美人骨。
唯一要说暴殄天物的, 就是他颈侧带着的点点红痕,像是有谁用揉碎了的花瓣在他身上狠狠印过, 被当成过一块洁白的画布,并不怜惜地涂抹上颜料。
而始作俑者“画家”本人,悠闲地张开了唇,叼走了他叉子上的那一小片橙子。
“挺甜的。”苏蓝点评。
“还要吗?”
“嗯。”
“好。”
钟予又乖乖地叉来一片。
苏蓝撩眼看他,“能不能直接喂我?”
“嗯?”钟予眨了一眨眼,绿眸里有些疑惑,他又把叉子往前送了送。
下一瞬,他就被拉住手腕,身子往前一带,整个人就被拉进了苏蓝的怀里。
苏蓝抱着他的腰,笑吟吟地,“这样才对嘛。”
她带着钟予的手,将叉子送到他嘴边,钟予下意识张开嘴咬住一边,苏蓝按住他的后脑下压,唇覆上去,跟他共享了这一片橙子。
薄薄的橙子晶莹地透明,甜中带着微微的酸,却并不发涩,是最好的口感。
“的确很甜。”
“以后这么喂我吧。”
咽下果肉,苏蓝很镇定,慢悠悠道。
钟予已经脸红得彻底。
他慌张地点了下头,都不太敢看她。
这几天下来,他从一开始的被她突然的亲密举动弄得惊慌失措,到现在堂而皇之地在院子里坐在她的腿上……钟予有点自暴自弃地习惯了。
脖子上的吻痕……在都城时候都要穿上外套扣上扣子遮遮掩掩。
在这里,平常能见到他的人也不多,几个近处的佣人也都守口如瓶,钟予被她说服了就换上了平常的衣服。
……但衣服宽松,正好方便了她。有的时候钟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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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都感觉耳尖发烫。
尤其是胸前,最近苏蓝好像很喜欢咬……现在无时无刻不是轻轻一碰都酸疼。但钟予每次被她哄得眼泪雾蒙蒙,就又点了头,任她作为。
院子很大,人也少,远远看上去只能看见他坐在她腿上,双手绕着她的脖颈。
只有离得近了,才能听到压抑的轻轻呜咽。
“你自己说过要很乖的。”
苏蓝每次都这么提醒,女人下巴抬起,淡金色的眼眸微微一弯,“我们钟小少爷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钟予就难堪地别过了脸,说不出话了。
下午时光总是很慢,又喂了她好几片橙子,钟予才终于被她勉强地放过。
“苏蓝……”
绿眸带着水雾望着她,钟予嘴唇都略略肿了起来,阳光下格外诱人。
“别动。”
苏蓝意随心动,又按着他的后脑亲了一会儿。最后钟予已经完全晕乎乎了,才放手。
玫瑰一直是玫瑰味的。
很甜。
橙子的确也甜,但什么也没有玫瑰香甜。
苏蓝没觉得自己这种公务出差这么有意思过。
“去海边吗?”
她问。
钟予懵懵地望她,思维已经不会运作了。
“海边人不多,离得也不远,我们可以去走走。你高兴的话,那附近还有个酒店,我们今晚可以住在那里。”
过了很久,钟予才慢慢地“嗯”了一声。
“好,那我让人安排。”
其实苏蓝可以不用问他的。
跟她去哪里……他都可以。把他装进箱子里带走最好。
两人出门前,还有主事匆匆走上来,送上了几封信,说是刚到的。
苏蓝看都没看,让主事收起来。
信封上皇家的族徽,在钟予视线里一闪而过。钟予静静看了两眼,移开了视线。
他悄悄地握紧了一点苏蓝的衣角。
似乎是感受到了衣服上的扯动,苏蓝没有多想,自然而然地拉过了钟予的手,十指相扣牵住了。
钟予一惊,像是做坏事被发现有一瞬间的慌乱,但他偷偷看过去,发现苏蓝没生气,才稍稍放下心来。
两人车上,下车,走上海滩的时候,他的手都被苏蓝牵着。
钟予心里甜蜜蜜的,像吃了蜜糖一样。脸被海边的阳光晒得烫红。
海滩上的确像她说的那样,人不多。
这条海岸线属于私人财产,贵族府邸占股三分之一,平常也对顶级富豪开放,在这里欣赏完海景,夜里就可以住进附近的酒店。
“你不喝酒吧?”
“可以……喝一点。”钟予轻声地道。他想靠近她的习惯一点。
两人走到了海岸旁边的吧台边。
就算人不多,苏蓝还是照样在钟予头上按了顶帽子,宽大的帽檐遮住了那双惹眼的绿眸。
“你不知道你的酒量吗?”
苏蓝盯着他那双形状姣好的微肿的唇张合,唇角上扬笑了一下,“怎么?不怕喝醉了?”
钟予压了压帽檐,小声说,“反正我今晚……一直都在你身边。没关系……”
一时没说话。
苏蓝定定看了他两眼,转身去了吧台。
她回来的时候,递了一杯给钟予,“我让他只兑了一点,你尝尝,要是还是酒味太重,我就让他再做一杯。”
钟予尝了一口,莫名蹙了下眉。
没等他说话,手里的杯子就被拿走了。
“还是不要酒精了。今晚乖一点。”
“……好。”
苏蓝俯身去吧台点了新的。
钟予站在原地安安静静地等她。
帽檐宽大,只露出半张精致小巧的脸,唇瓣嫩红柔软。
海风吹过,有时候掀起他身上的披肩一角,便暴露出那截优美的脖颈上的嫣红吻痕。
欲盖弥彰。
他不知道,他这副样子落在别人眼里是个什么模样。
“谢了。”
崭新的钞票留在桌上,小费并不吝啬,换得了酒保格外殷勤的态度。
苏蓝拿了杯子正准备离开,吧台旁边趴上来一个中年女人,保养得非常好,只有眼下淡淡的细纹暴露出了她的年纪。
“你也是来度假?”
女人喝了口酒,跟她搭话。
“这个地方真不错,一年四季三个季节都是夏天,也没那么晒,真适合放松心情。”
也算是对她的领地的夸奖,苏蓝微微点头,“的确。”
“凯伦。”她自我介绍。
苏蓝随口报了个假名。
“这海边也真不错,我前几天去附近的小镇转了转,也很漂亮……”
女人又闲聊了两句,苏蓝随意地应着,顺便记了几个可以去的地方。
她正想结束对话,就见到一个身影走到了凯伦身边,是个长相秀美的青年。
一看就是个Omega,一头顺长的银发很出众,眼眸也是珍稀的浅色。
他站在凯伦身边,温柔似水地向她投来目光。
“给你介绍一下,”凯伦说,“这是我的夫人,兰尔。”
苏蓝被那个Omega柔柔的目光弄得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出于礼貌,她点了下头,“幸会。”
兰尔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他有外族的血统,你也看得出来。”凯伦凑近了点,微微笑起来,“很珍贵的。”
“是么。那你很幸运。”
苏蓝眯了眯眼。
她扬了下手里的杯子,转身离开了,“先走了。”
吧台边上的两个人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看到她跟一旁的黑发美人一齐远去离开,两人都眼神悠长。
回去的路上,钟予侧过脸看苏蓝,“怎么了?”
“没什么。有人随便打了个招呼。”
虽然她对那个Omega的身份合法性存疑,但别人的家务事,她懒得掺合。
她笑着掐了掐钟予的脸,那细腻白皙的皮肤上顿时泛起了红,“走,我们回去。”-
第二天的同一时间,苏蓝在吧台又遇到了同一个女人。
“下午好。”
单手支在桌上,凯伦扬了扬手里的酒杯。
苏蓝微微一点头,钞票点在吧台上,她没什么兴趣跟她说话。
正在等待的时间,凯伦看出来了她的冷淡,也毫不在意。
“兰尔今天也跟我一起来了。”
她说,扬起了下巴示意,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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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沙滩上,银发的Omega正坐下在了其中一把沙滩椅上。
“是么。”
“你觉得兰尔漂亮吗?”
苏蓝移过来视线,唇角的笑意很淡,“你问我……你的夫人漂不漂亮?”
“什么夫人,都是说辞——你看起来肯定也懂的。”
“他有外族血统,”女人贴近过来坐了一些,声音压低了,“虽然不太会说我们的话,但是他的身体和口.活……啧啧,那可真的是完美。”
“不会我们的语言也没关系,不影响他叫.床叫得好听,哭起来也不错。”
这已经不是正常对话能聊的范围了。
苏蓝对她谈论Omega的口吻也很敏感,浅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
今天是度假,没必要弄大事情。
端着酒杯准备走,苏蓝就听到身后传来悠悠的一声。
“——所以,换吗?”
苏蓝脚步定了一瞬。
她转眼过去,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你说什么?”
凯伦竟然看不出来这个年轻女人的情绪,不知道她是不是真没听清楚,她内心惊奇了一下,随即还是咧开嘴笑道,
“怎么样?换不换?”
这女人看起来这么花,不会还是个纯情仔吧?
凯伦示意了下不远处的银发Omega,对方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轻盈盈地跑过来,一双浅色的眼仍然直勾勾地盯着苏蓝。
她勾起一抹银发。
“我们兰尔,换你的……”
她的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黑发美人,“喏。”
似乎感受到了投到他身上的视线,坐得远远的钟予不明所以地抬了抬头,宽大的帽檐底下,精致的面庞一闪而过。
凯伦目光里震惊得闪过一丝惊艳。
“我就知道,我们是同道中人啊!——你从哪儿找的这么像的?钟家的玫瑰,谁不想有机会睡一睡?”
“我找了好几个代餐,全都没你这个长得正……气质也像……”
凯伦笑起来,“怎么样?换不换?我们兰尔也很喜欢你,就先一个晚上——”
“嘭”地一声巨响。
宛如一道乍响的雷,吸引来了附近所有人的目光。
玻璃器皿噼里啪啦砸碎了一地,凯伦的脸被一只手重重地砸在吧台的桌面上,顿时额角鲜血如注,可怖至极!
附近的宾客一片惊呼,好在本身也没太多人,哗啦啦散去了一片,场面顿时空旷了下来。
凯伦被砸得眼冒金星,气血上涌,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这他妈的换个情人不行就算了,真还有人动手?!
吐了口血沫,她刚想破口大骂,就感觉有什么凉丝丝的东西抵上了自己的喉咙。
“你——”
“我觉得你不太会说话。”
苏蓝手里拿着一片碎玻璃,锋利的边缘已经在凯伦的喉咙皮肤那儿割出了一道血痕。
骂声戛然而止。
旁边的兰尔一声惊叫,跌坐在一旁,蜷缩着瑟瑟发抖。
苏蓝的声音很平静,“有的人的嘴有用,有的人说的话就不太好听。虽然不管我的事情,但我觉得偶尔发点善心也不错。”
玻璃碎片抵得近了一点,“但有点可惜,我不太懂医学。”
“等下割断你的声带的时候,如果不小心割到了气管……那就比较抱歉了。”
抱歉?抱他妈的歉!
凯伦内心狂叫,但身体止不住地战栗颤抖,一阵阵冷汗从额头流下,她痛苦地镇定下嗓子,吸着气小心出声道,“对不起!我……我说错话了……”
“别!”
碎片又一抵,凯伦整个人惊恐地一抖,闭着眼继续道,“我!我不该!我不该觊觎您的东西!是我色.欲熏心……我说错话!……”
她继续痛哭流涕地哀求着,从来没这么狼狈过,等到脖子上的压力终于消失的时候,凯伦浑身无力地瘫软在了地上。
……紧接着,她就被铐住了。
几个高大的联邦警察的警徽在她眼前一跳,凯伦当即疯了:“你们铐我干什么?!他妈的铐她啊!你没看我头上的伤吗?!瞎了吗一个个!”
没人理会她。
胳膊被反折,凯伦气得头晕目眩,耳边还传来兰尔的惊哭声,她没好气地转头吼了一句,吓得兰尔身体一缩,但随即胳膊被折得更厉害了。
……
哭叫声和咒骂声渐渐远去,苏蓝和钟予两人已经走去了海滩边上。
海风暖煦。
刚刚的闹剧仿佛都随之而去了。
苏蓝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刚刚砸人玻璃擦伤了一点皮肤,但Alpha身体机能很强,这种小伤好得很快,她并不在意。
但让她在意的是,她自己的反应。
苏蓝以前大大小小的风浪都见过,什么派对也都去过一点,对于这种花样也不是头一次见。
换情人睡而已,她以前也被问过。
怪人多的是,有钱的人贵族里的少爷小姐没几个性癖正常的,玩得飞起。
如果不乐意,拒绝就行,大家心知肚明,从来也不会闹大。
但苏蓝这次,身体的反应比她的怒气来得更快。
这个女人嘴里吐出钟予的名字,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平静地想把她的舌头连根剖掉。
反应过来的时候,玻璃片已经一角扎进了女人的脖子。
这很不像她。
“苏蓝。”
两人往前走着,钟予忽然低低地开口。
“……他跟我说,他很喜欢你。”
“谁?”
“他想要跟我换。”
苏蓝顿了下,“那个银发的?兰尔?”
他刚刚竟然还去找钟予说话了?
他不是不会说他们的语言?
“嗯。”
长睫微微颤抖了一下,“那个人说,他的主人会找你商量……”
“钟予——”
“苏蓝。”两只手臂环过她的腰,钟予忽然抱紧了她。他的声音很轻,眼圈都红了, “不要把我……送给别人。”
海风吹扬,掀起钟予的帽檐,绿眸里水光潋滟,他就这么直直看着她。
第74章 第74章
苏蓝并没有想过钟予的不安感会这么强烈。
他没有哭, 也没有掉眼泪,咬着唇眼圈红红地就那么望着她, 轻声道, “我只是你的,苏蓝。不要把我送给别人。”
“我还是干净的……我只跟你亲近过,我的一切都是你的。除了你之外, 我谁也不要。不要让我去别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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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
苏蓝捧起他的脸,眉头蹙起,“你怎么会觉得我要把你送人?”
“就算退一步来讲, 你是钟家人,钟予。你不是我的附属品, 我没有权力决定你去谁身边,你明白吗?”
就算是在很久以前,在上一世的时候, 苏蓝自己玩得开, 也从来不会牵扯到钟予身上。
跟钟予结婚的那段时间,钟家的玫瑰被无数人觊觎, 也并不是没有人借着酒精向苏蓝隐晦地发出所谓“换.妻”的邀请。
上流社会忍受不了单一伴侣制度, 各种婚后花样层出不穷,大家见怪不怪, 都是保持新鲜感的手段之一。
苏蓝没留余地地拒绝。
那个时候的苏蓝,都也知道钟予一定会对这种事情报以厌恶的态度。
就像她第一次见到钟予的时候感觉的那样,钟予是一个……太认真的人。
他是单纯的玫瑰,被保护地很好, 热烈又真诚。
但现在的钟予……这么不安, 在她怀里,像是因为害怕丢弃而不停颤抖地小兽, 乞求她不要抛弃自己。
钟予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是你的,苏蓝。”他低低地回应,“如果是你说的话……我都会听的。”
苏蓝一滞。
他真的把自己的归属权交到了她的手里。
“但……我不知道。”钟予睫羽颤抖了一下,微微垂下,“我不知道如果你真的这么说,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做才好。”
他声音很轻。
“我不介意……你跟别人在一起的。你不用顾忌我,我都不介意的。就像很久以前一样,你有其他的情人,我可以都当做不知道,都没有关系的。”
“但苏蓝,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把我送给别人……好不好?”
钟予的心会碎掉。
苏蓝是那么好。
没有人想要跟别人共享自己的爱人,但钟予从来不乞妄自己能占据苏蓝的全部。
就算现在苏蓝对他温柔,爱护他,但钟予知道,他跟她的关系就只是一剪就断的细线而已。
剪刀握在苏蓝的手上,他只是踉跄地跟着,眼巴巴地望着她的背影,希望她不要那么早地抛弃自己。
所以他会很乖的。
但如果他不再干净……他就再也不配待在她的身边了。
钟予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再待在她身边。
会被她厌恶。钟予不想看到她厌恶他的神情。
他是失去唯一伴侣就会死去的鹤。
“不要把我送给别人……苏蓝。”
钟予的脸轻轻蹭着她的侧颈,低声乞求道,“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能不能答应我?”
苏蓝能听到他声线之中微弱的哑意。
玫瑰太不安了。
像是她再不给他回答,他就要在她的怀里脆弱地碎掉。
这样的钟予,她该怎么办才好?
他明明该是那么矜贵的钟家的玫瑰。
苏蓝把他带回了酒店的房间。
套房宽敞明亮,落地窗能将广阔的海景尽收眼底,但现在进屋的两人没有人的心思在景色上面。
身子陷进沙发,苏蓝把钟予拉进怀里。
玫瑰绕住她的脖子,小心翼翼地讨好地亲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见她没有抗拒,钟予又贴上来,慢慢跨过她的腿,坐在她面前,又俯下头轻轻地亲吻了一下。他舔了下她的唇。
这样苏蓝会喜欢么?
钟予不确定。
咬了下唇,他手伸向自己的衣服下摆。
手腕被握住。
“钟予。”
她靠在沙发上,“我不是只想和你上床。”
钟予停顿了一下。
黑发绿眸的漂亮玫瑰坐在她的腿上,凝凝地望着她。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唇瓣张合,有点不知所措,他轻轻地问,“是我……做得不好吗?我可以学……”
然后他心心念念的爱人开口,说出了一句让他没有办法反应的话。
她的声音很平静。
苏蓝说:“我想你留在我身边,钟予。”
哗啦。
海浪拍打上岸边,潮水又再度褪去,顺着半开的窗户将浪潮声送入屋内。
而屋内寂静无声。
钟予一双绿眸怔在那里。
似乎过了很久。
他的嗓音忽然哑了,抿了抿唇,带着颤:“……你说……什么?”
“你不是我的情人。”
苏蓝道,“除了上床之外,我还有别的很多想和你一起做的事情。”
钟予愣愣地看着她。
“比如看日落,来海边,来我的领地,跟你相处。我不会这么对我的情人。”
“就算用一个商人的角度来说,这些日程都毫无意义。我找不到别的我会这么做的理由。”
“你对我来说不一样,钟予。我没有不要你。我想要跟你做的事情,都是因为我想要这么做。你不愿意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强迫你。”
苏蓝语调平稳,一字一句,像是在阐述一个结论。
面对着钟予水雾漫起的眼眸,苏蓝摸了摸他的脸颊,弯了下唇。
“我喜欢你说你是我的。既然你是我的,我就不会把你让给其他人,好吗?”
钟予呆呆地听完,手指蜷了蜷。
他眼泪慢慢地落了下来,钟予拥上来,紧紧抱住了她。
“谢谢你,苏蓝……”
钟予眼泪划过脸颊,他急促地道,
“……我很满足了……谢谢你……”
苏蓝……原来,是对他有占有欲的么?
钟予想起原来结婚的时候。
因为他的谎言,苏蓝偶尔还会问起他跟他的“心上人”的事情。她的神态随意,只是随口的问,毫无芥蒂。
那时的钟予在想什么?
不在意的人,才能无所谓。
她并不关心。
钟予趴在她的肩上,泪水迷蒙。
“我是你的。”他执拗地重复道,“你说过了,你不会把我送给别人。”
苏蓝试图纠正他,但看他开心的样子又叹了口气,“我不会。”
钟予慢慢地弯起眼睫,笑了起来,“我好高兴。”
玫瑰那张漂亮至极的脸上还带着泪水,晶莹剔透的泪珠缀在睫毛上,细微地颤抖。
苏蓝抱他进浴室的时候,钟予还勾住她的脖子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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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折腾得他太厉害,苏蓝本来没想继续,钟予的腿却挂上了她的腰。
他的眼睫抖了一下,别过眼去,不敢看她。
“你要我吧……苏蓝。”
热水的水流冲刷而下,顺着他的黑发往下滴落,玫瑰的香气馥郁,钟予羞涩地不行,但是又格外主动。樱桃送到唇边让她咬,苏蓝反倒顿了一顿。
熟悉的燥热感开始灼烧。
小猫黏糊糊地跟她撒娇,声音很轻,“苏蓝。”他只想要离她更近一点,“你能不能再跟我说一遍?”
“说什么?”
“说我是你的……”
钟予的后脑被她按下,他努力地吞咽了很久,最后还是没完全吞下,许多顺着唇角流了出来,又被水流冲走。他那双雾蒙蒙的眼,就那么抬起来仰望她,
亚麻色的衣服都打湿,贴在身体上,黑色柔软的发湿濡地贴在潮红的脸颊。
他被她重重按在了冰凉的墙壁瓷砖上,钟予疼得蹙了下眉,但还是温顺地没有反抗。
苏蓝定住了。
她僵硬了很久,只用了手。有些克制地又送他到了一次,钟予瞳孔失焦了很久,回神过来,就发现她已经抱自己出了浴室。
“苏蓝……?”
他有些委屈,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要他。
苏蓝披上了丝绸睡衣,起了身。
黑发湿润,还没有擦干的长发打湿了丝绸布料,晕出更深的痕迹。
苏蓝忽视自己血管里狂躁的血液,站得有些远。
“钟予,我需要让人送你回去。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钟予还在茫然之中,身体都酥软,嗓音出声都带着软,“……什么?”
苏蓝勉强地定神,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易感期。”
她头疼地厉害,啧了一声,“我的易感期要到了。我需要送你回去。”
之前冲动动手的时候她就有点隐约的感觉了,但她以为那单纯只是怒意的作用。
钟予怔怔:“如果是易感期,你为什么要我走?你不应该让我留下么?我可以安抚你……”
他从床上撑起身体来,懵然望她。
“易感期的时候……我比较凶,不太能克制。”
苏蓝沉默了一下,言简意赅,她揉了揉太阳穴,她系好腰带,推了卧室的门出去,“我等下叫人来接你。”
钟予没有追出来。
苏蓝烦躁地去阳台打了个电话,叫司机来候着,又让酒店送来抑制剂。
从阳台往下望去,苏蓝看到底下沙滩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
银发垂顺,抱着膝盖蜷缩着坐着,远远地扬起脸看她。
竟然是那个外族血统的Omega。
跟她的视线对上,兰尔眨了眨眼,姣好的面容上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他扬声说了几句话,是她听不懂的语言。
他主人呢?
人被联邦警察带走了,把他留在这里了?
这个酒店每个套房私密性都很好,他怎么找进来的?
钟予是怎么听得懂他说的话的?他难道学过这种语言?他到底会多少东西?
苏蓝脑袋正疼得厉害,勉强分神去想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楼下的银发Omega站起身来,靠近了一些,望着她还笑盈盈地在说着话。
正在这时,她听到门口传来了一声响动。
她正要转过身去看,就发现披着同样睡衣的钟予走了过来。
黑发还湿濡,滴着水珠。
一张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苏蓝已经很少见到他这样冷淡的神情了……尤其是在她面前。
他一言不发地双手环绕抱住了她。
“玫瑰……”
手一扬,有什么东西叮铃当啷地落下阳台,落到了底下的花丛里,看不见了。
是串钥匙。
楼下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让他们走了。”钟予说。
他的目光从楼下的银发Omega身上收了回来。
漂亮的绿眸微微抬起,注视着她。
“我不想回去,苏蓝……好不好?”
苏蓝只感觉玫瑰的气息萦绕鼻尖,后颈都发烫,是钟予故意在引诱她。
她想起来,玫瑰本来就是这样的。
蛊人的,诱惑的。
让人堕落不自知的。
那双柔软的唇覆上来的时候,苏蓝想。
钟予似乎生气了。
不是对她……那是对谁?
楼下那个银发的Omega?
果然,钟予微微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他说的……我也都可以做。不要去找别人。”
第75章 第75章
易感期对于每一个Alpha来说, 都是不一样的效用。苏蓝的易感期波动剧烈,以往一般都靠烟、酒精、还有温柔可亲的Omega来度过。
她需要很多东西来安抚。
苏蓝心里明白自己的粗暴, 易感期的Alpha上了头——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很难用理智来解释。她这一次原本也只打算倚靠几支加量的抑制剂度过, 在酒店里躺上个三天,回去之后再去见钟予。
毕竟钟予看上去那么脆弱。
苏蓝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但是所有都在钟予扔掉了那串钥匙之后开始急转直下。
苏蓝克制了。
至少她努力了。
Alpha的身体本来就是不知节制的,尤其是当那个Omega对你迎合至极, 浓郁的玫瑰香气引诱来,眼睫撩起,露出那一抹翠, 向你斜睨过来的时候。
天然的风情。
钟予的身体本身就很柔软。
贵族出身,从小练过骑射, 玩枪也需要肩颈的力量,所以他柔软的皮囊之下又有着薄薄的肌肉,就算后来因为身体虚弱瘦弱了不少, 但底子还在, 纤细又有韧劲。
虽然苏蓝并不想这么去想,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副, 非常适合上床的身体。
尤其当他还这么漂亮的时候。
白皙的脊背渐渐泛红沁出薄汗, 蝴蝶骨精致,腰窝纤细优美, 被她松开之后,钟予瘫软在柔软的被子里,侧脸陷入枕头,黑发湿濡, 嫣红嘴唇失神张合吐出湿哑的喘息。
漂亮至极。
苏蓝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欣赏着,私心里希望这一幕能保存在她的脑海里。
这是钟予。
她提醒自己。
于是在理智回归的那一些短暂的瞬间里, 她试图强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