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听说过有什么新闻……不过话说回来,小姐最近好像没什么绯闻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没有……”
……
苏蓝晚上开车回到小楼的时候,绛紫的晚霞漫天。
钟予还趴在床上睡着。
苏蓝推开门,就看见白色软绵的被子里裹着一个人,柔软的黑发凌乱。
露出的一截肩膀上有着零星几处红痕,像是雪地里盛开的梅花,娇艳欲滴。
这是她已经克制的结果。
苏蓝不想吵醒他,又关上了门。
走回到主厅,正巧碰见了吕医生。
吕医生笑容僵硬:“小姐,”他重重咳嗽两声,“不是说一周一次……”
苏蓝很淡定:“没有啊,我们只是打打闹闹。”
吕医生:“打闹能弄出来这些痕迹……”
苏蓝:“放心,我心里有数。”
都没进去过。
吕医生:“?”
苏蓝微微一笑:“我很关心钟予的身体的。”
吕医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不过苏蓝还是有节制,玫瑰怀着孕她至少不会把人按着折腾了,大多数时候她都很温柔地哄他。
就算哭哭啼啼地想要爬走,苏蓝把他拽回来钳住他的腿的时候语调都是温柔的。
自从发现这些玩法可以成为妥协的中间地带之后,苏蓝的心情十分好。
就是玫瑰很可怜,委屈兮兮地流着眼泪望她,最后被她磨得受不了,哭着求她。
苏蓝每次就亲亲他,温声劝道,“可是玫瑰……你要听医生的话的,忘了吗?你还怀着孩子呢。”
她会摸摸他隆起的小腹,带着他的手一起抚摸,“你看,宝宝还在成长呢。你是不是应该更小心一点?不能做那么激烈的活动的。我们只能在外面。”
说完话,苏蓝还会微微笑起来,“是不是,夫人?”
“你不是要做我称职的夫人吗,玫瑰。”
钟予就会一边抽噎,一边掉眼泪,但还是拼命点头。
“我会称职的,我会做一个好的夫人……我会听话的……”
被苏蓝夸奖的玫瑰尤其地乖。
玫瑰的手漂亮白皙,唇瓣又热又软,腿笔直修长,怀孕了之后,胸也变得软。
苏蓝认认真真地研究每一样,还说是关心他的身体。
单纯好骗的玫瑰就默默地掉眼泪,脑海里还牢牢记得自己的职责,怎么难受都没有推开她。
“苏蓝……”最后,他哭着小声问她,“我做得好么?我,我努力了……”
“我夫人真好。”
苏蓝吻了吻他的唇,“怎么会有这么乖的夫人?”
钟予就很开心。
眼睫都弯起来,累得都快要睡着了,但还是紧紧地抱着她的脖颈。
“那就好……苏蓝,能让你高兴,我就也好高兴……”-
在书房里看了会儿书,苏蓝推开门,发现钟予仍旧还在沉沉睡着。
他这次似乎睡得格外香甜,长睫安静地垂着,在精致的脸颊上洒下一层阴影,看上去像画中的人。
她坐下在他的床边。
动作轻柔,苏蓝顺了顺他的黑发。
玫瑰是个怎么样都想要取悦主人的小猫。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气息,玫瑰没有睁眼,但是脸往前蹭了蹭,追上她的手,将脸贴在她的手心。
“苏蓝……”他在梦中呓语。
他微微抿唇笑起来,幸福地蹭蹭她。
等到钟予醒来,发现自己正依偎在自己爱人的怀里。
窗外的天色早已经黑了。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睡得久一点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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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什么好梦?”
“嗯……你怎么知道我做了好梦?”
苏蓝捏了捏他的脸颊,“你梦里都在笑。”
钟予惊了一下,羞地垂了垂眼,实话实说,“我,梦见了……你带我去海边的那一天。”
“海边?”
钟予轻轻点头。
他想念苏蓝时,总觉得自己像茫然失措的小舟,翻滚在海浪之中。
但现在她在他身边。
她吻他的那天。
苏蓝停顿了一下,捏了捏他的下巴,笑起来,“怎么突然想到海,你想要出去玩么?是在这里闷久了?”
钟予仰脸看着她,轻轻摇头。
“我喜欢……被你放在这里,苏蓝。”
他慢慢地说。
钟予的手盖上苏蓝贴着他脸的手背,眉眼弯了弯,认认真真地说,
“这样让我感觉,我是你的。你想要我……我就好高兴。”
“所以……苏蓝,能不能……”
钟予顿了顿,小心地凑过来,声音很轻,心跳都砰砰,紧张地脸都发烫。
“我知道在新世之后,大家都不会再这么做了。大家族里的omega也不会这么做……”
“但你能不能……永久标记我?”
第92章 第92章
永久标记并不是一个时兴的词。
至少在新世联邦里, 并不是。
划分旧世和新世的一个重要标志之一,就是联邦颁布的新公民法。新公民法, 将旧世婚姻里对于Omega非常不利的“永久标记”, 转为了一个非必须项。
被永久标记的Omega终身都会带上标记者Alpha的印记。甚至,和任何除标记者外的Alpha交合,都会极其痛苦, 永标堪称是一把贞操锁。
号称思想新潮的新世的人自然并不会选择这样一种方式。
对于私生活向来混乱,婚内婚外出轨频繁的贵族阶层来说,这项新规定也是个利好的政策。
玩得花的Omega贵族比比皆是, Alpha们也担心万一日后离婚后世惹得一身臊,于是, 一拍即合,临时标记,就成了大家族联姻心照不宣的最终的解决方法。
情趣有了, 出口有了, 众人皆欢。
没人会选择吃力不讨好的永标。
苏蓝之前和钟予的家族联姻的婚姻里,没有过永久标记, 也从来没有人说过闲话。
——当然, 他们很谨慎,外人也没机会知道就是了。
“苏蓝, 你能不能……永久标记我?”
现在,钟予问了出来。
玫瑰认认真真地,用那双绿眸盯着她,目光一瞬不瞬。
“可以吗?……我不怕疼。”
巴掌大的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潮红, 但表情又极为严肃, 明明是他在邀请她,明明他是要承受痛苦的那个人, 却问得小心翼翼,好像生怕自己的话激起什么不好的反应。
苏蓝怔了怔。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见她一时没说话,钟予胸膛轻微起伏着,脸色稍稍白了一点。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突然,如果我说得过分了,就当我没有说过……”
一只手伸过来,径直抵着钟予的肩头,将他整个人按倒在了柔软的被子之间。
她的力道并不完全温柔,钟予轻轻喘了口气。
“苏……”
“永久标记很痛。”
苏蓝道,“你以后身上都会带着我的味道。”
她的拇指按上他的唇瓣,不轻不重地摩挲着。感受着他唇瓣的柔软,钟予湿热的呼吸都拂在她的指腹之上。
“被永久标记之后,你以后也没有办法再接受其他人。”
“其他人……”
钟予绿眸睁大,开始挣扎,“苏蓝,我根本不会有其他……”
“洗标记也非常麻烦。洗标记的痛苦,一般人承受不了。如果真的要去除,也许还要洗很多次。”
顺着他唇张合,苏蓝本来按压在他唇瓣上的手指压进去触碰到了他的舌尖,但她又拿出手指,还是摩挲他的下唇唇瓣。
钟予的唇形姣好又饱满,非常适合接吻。
她手指上的薄茧和他接触,带来酥麻的战栗感,但是钟予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钟予眼泪都盈上来,他仰望着她,拼命摇头,“我不会的,我不会洗的,我珍惜都来不及……”
“苏蓝,我只是你的……我不会有其他人,永远也不会,连如果都没有……”
一条条把负面的注意事项都跟他提了,苏蓝掰住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声音缓了些下来,平缓地问道。
“钟予,你真的想好了?”
“永久标记不是开玩笑,是终身的事情。”
像是抓住了浮木,钟予眼里光芒逐渐亮起,他重重点头,“我想好了。”
他勾住她的脖颈,想要贴近她一点,“我想好了,我想要你标记我……”
“让我打上你的记号吧……”
果然是很痛苦。
最痛苦的是成结。
像是身体被拆开又重组,痛苦地脊背僵直,钟予的汗水湿透了丝绸睡衣,额前的发也打湿了贴在脸上。
玫瑰整个人痛得在痉挛。
那种一点点被撑开,卡住,身体内都滚烫的感受,折磨得他剧烈喘息,疼得生理性泪水不断簌簌往下掉。
永久标记的确像传闻中一样痛苦。
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延长,像是又被拆分了数百个,数千个微小的碎片,都带来极其细微的感受,她的温度,他的温度,究竟谁更滚烫一点,钟予都没有办法分清了。
但钟予觉得好幸福。
汗水与泪水浸润,绿眸慢慢睁开,水光潋滟,对上她安抚的目光。
钟予嘴唇都被他咬破,血痕斑斑,但他还是勉强地露出笑,艰难地道,
“我不疼。”
弯了弯唇角,一个微弱的弧度。
“傻话。”
苏蓝注视着他。
痛感持续,钟予面色发白又带着不自然的潮红,整个人被割裂开,像是同时处在两极天堂和地狱。
泪水簌簌地流下,顺着眼尾滑落,打湿了枕头的布料。
成结的过程缓慢,痛感逐渐加剧。钟予已经意识开始崩离,说不清是快乐还是已经痛到语无伦次。
“我喜欢你,苏蓝……”
他一声一声轻唤着,仿佛这样就能缓解痛苦一般,“我喜欢你,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
“我知道。”
苏蓝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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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过他眼尾的泪,泪水落下来是烫的,湿润了她的手心,“我知道,玫瑰。”
钟予感觉自己身体内像是被烫坏了,浑身发抖,没有办法停住战栗,偏偏成结是没有办法动弹的,他像是被钉死在原处,是砧板上的鱼,是被束之高楼的囚徒。
但他心甘情愿。
“我好喜欢你……”
钟予一边流泪一边道,疼得眉都蹙起,纤长的睫毛根根打湿,他被迫咬紧了被角,咬得很用力。
苏蓝感觉到他又脆弱地开始痉挛。
这样漂亮的玫瑰,甘愿承受这样的痛苦,也想要一个永久标记。
像是一个记号,从此以后他就里里外外都是她的所有物。
他想要的,不过就是这样。
“我也是。”
她说。
钟予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但这一声还是穿过了层层雾霭落进了他的耳畔。
“——什么?”
他胸膛急切起伏着,不敢相信地睁开泪水朦胧的眼扭头去努力看清她的模样。
是他听错了?
“苏蓝,”
玫瑰期期艾艾地又问了一遍,唇都哆嗦,哑音都带着颤。
“你……你说什么?”
“苏蓝,苏蓝……”
耳边又响起一声轻叹。
这回她的声音清晰了,一字一句地慢慢地说给他听。
“我也喜欢你。”
就那么一下,钟予绿眸睁大了。
因为痛苦而蹙着的眉也舒展了,疼痛仿佛已经不重要了。
钟予的心脏从此因为这一句话剧烈跳动。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毫无知觉一般,泪水慢慢顺着眼尾淌下。
直到成结快要完毕,铺天盖地的海水打上岸边的潮石,到了的钟予仍然这么流着泪望着她,唇一直在翁动,身体剧烈抖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前的景象迷离而混乱,泪水模糊,颜色都变成了大块大块水彩般浸湿的色块,织密在一起,什么都看不清。
苏蓝掰过他,完成最后一步,尖利的牙齿破开了他腺体那一层薄薄的皮肤,咬了进去。
信息素交融,他逐渐地,逐渐地缓慢地由内而外地染上了她的气息。
但与往常不一样。
钟予知道,这一次会是永远。
他永永远远成为了她的。
……
成结带来的余韵漫长又奇异。
钟予被她环着抱在怀里,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靠在一起,苏蓝细密地亲吻他。
唇瓣被她咬得发肿,津液交换,这次她吻得很轻,甚至是难得地温柔。
慢慢地贴着唇瓣研磨,绵柔的吻。
永久标记,对于苏蓝来说的感觉也意外地奇妙。
这对她来说,也是第一次与一个人成结。
说不上来的感觉。
像是这朵玫瑰完完全全地成为了她的所有物,被她拥有,被她占有,打上了她的标记。
她不需要任何证明,只要贴近他,就能感觉到他属于自己。
苏蓝又低下头去吻他。
钟予睁着眼望她,还是怔怔地,绿眸里水色涟漪泛起。
“还疼么?”她关切道。
钟予停顿了很久,慢慢摇了摇头。
苏蓝的手贴上他的小腹,“这次我轻一点了。”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也没有压到,等会儿还是让医生来看看,以防万一。”
钟予没说话。
“玫瑰,你现在闻起来,都带着我的味道了。”苏蓝贴近他的脖颈,慢慢地揉捏他脖颈后那块柔软的皮肤。
钟予还是没回应。
苏蓝终于觉得有点不对,捧起他的脸让他跟自己对视,“怎么了?”
她的拇指顺着他的喉结揉了下,“现在可不能反悔了。”
钟予抿着唇看她。眼里的泪忍着不掉出来。
“苏蓝……”
他哑声道,“之前,你说了……”
苏蓝道,“说了什么?“她笑了笑,“你带着我的味道么?”
钟予咬了下唇,湿润的睫毛闪着细碎的光。
“不是……”
他固执地摇头,抽噎了一下,“再之前……”
苏蓝“噢”了一声,“你是说担心孩子么?我还有点担心怀孕期间这样会不会再怀孕……”
“不是……”
“那是什么?”
钟予终于受不住了,他抓紧了她的手。
“苏蓝,你之前说的,你之前说的……”
玫瑰希冀的目光望着她,哀哀地乞求她再说一次,“是真的么?”
绿眸跟水洗了一般,澄澈,清凌,又充满着无尽的依恋和专注。
苏蓝不再逗他了,只是将他拉进怀里。
这是她的Omega,她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意识到过。
两人的心跳贴得好近,都在猖狂地跳动,像是要迸裂那层烟花的纸,火星窜起,漫天都会绽开靓丽的烟花。
“我也很喜欢你,钟予。”
第93章 第93章
钟予最后还是睡着了。
永久标记对人的精神和肉.体双重消耗, 耗尽了钟予身体里几乎每一点力气。
玫瑰是倔的。
执拗地睁着眼,明明都累得不行, 困意追着他袭来, 他还是努力地不想睡过去,就咬着唇怔怔望她,掉着眼泪慢慢地凑过去, 跟她接吻。
他微微仰起头,脖颈线条优美,唇瓣又软, 亲了一次还想再亲一次,一次又一次。
求吻的小猫不厌其烦地撒着娇, 像是想要从吻里感受她的温度。
到最后,还是苏蓝把他抱进怀里,手扣在他的后脑, 吻落在他的眼皮上。
“玫瑰, 睡觉。”
钟予恍若未闻,被她控制住, 眼皮打架困得不行, 却又傻傻地想要靠近想要继续求吻。
嫣红的唇微张,还带着潋滟的水色, 诱人采撷。
“亲……”
苏蓝不解风情地警告:“再不睡,刚刚的话都不算数了。”
“……!”
钟予慌慌张张地摇头,忙不迭地把眼睛闭上了。
挂着泪的长睫抖动,透露着明显的不安。
苏蓝收拢了一点自己的手臂, 将他在怀里搂得更紧一点。
轻轻的嗓音响起。
“苏蓝……”
苏蓝唇角动了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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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还想再听一次?”
嗓音停下了。
紧紧地依偎在她的怀里,钟予停顿了很久, 点了下头。
苏蓝扬了下眉,无赖道,“我们玫瑰都不听话乖乖睡觉,我为什么要再说一遍,你说对不对?”
钟予拽着她的衣领的手紧了紧。
“那我……我听话睡觉……”
“嗯。”
“等我起来,”
钟予仰起头,眼睛还乖乖地闭着,
“等我起来,我是不是就可以……我能再听一次么?”
语气小心翼翼的,充满了哀求。
苏蓝捏捏他的脸。
钟予的睫毛像是小扇子,垂下的时候让苏蓝想起商店橱窗里摆着的洋娃娃。
她不由自主地慢慢抚弄了一下他的睫毛,指腹上传来痒痒的触感,他眼尾那颗小小的泪痣跟着轻颤。
钟予的脸也很好看。五官精致,每一处的线条都优美自然,不得不让人感叹造物主的偏心。苏蓝最喜欢他的唇。
饱满的,柔软的,让人想起瑰艳的玫瑰花瓣,现在那双唇被他自己咬得血痕斑斑,像是残破的玫瑰,更有一种凌虐的美感。
苏蓝手指抚摸过他的唇瓣。钟予因为轻轻的刺痛而蹙眉,但却并没有躲。
他甚至乖乖地又张开了一点唇,方便她玩弄。
无条件的依赖与信任。
苏蓝觉得,就算自己真的骗了他,这样依恋她的玫瑰也会没有犹豫地选择相信她。
谁会忍心伤害这样的玫瑰?
“我很喜欢你,是真的。”
苏蓝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唇,“睡吧。”-
吕医生一个头两个大。
给钟少爷做例行检查的他当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身体上的变化不提,钟少爷的信息素的味道有了细微的变化。
作为beta不会受这些信息素影响,吕医生手摸着下巴,维持着自己的职业冷静开始思考来龙去脉。
临时标记?
不对,跟临时标记有点不一样。
腺体的兴奋度和敏感度也不一样。
是因为怀孕么?
吕医生正在脑海里翻箱倒柜自己的专业知识,就听旁边响起一声。
“那边的水杯,麻烦。”
吕医生回过神:“哦哦。好。”
接过水杯的钟予安静地靠在床上,慢慢地喝水,神情自然。
“少爷,您稍微抬起来点,我给您检查一下。”
吕医生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上仪器。
钟予顺从地让他在他的腺体上贴上贴片。
“怎么了?”
注意到吕医生一瞬间变了的脸色,钟予淡声开口。
“……”
吕医生僵硬的目光从显示屏的表面移开,那里的数值一个比一个让他心惊。
这……
……这年代还有人会永久标记?
这个人还是钟家的继承人!
吕医生登时脑仁就开始疼了。
“您……”嘴唇嗫嚅了一下,吕医生不知道怎么开口,“您确定……确定这……”
这几个字吐出来吕医生也觉得自己有点病症,永久标记叫永久,自然是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吕医生想到一个可能:少爷是被强迫的!
当时在诊所,吕医生的确给那个女人开了门。那是因为那是他觉得如果全世界有一个人能够劝得住少爷,那就只能是她了。
但后来,谁能想到那个女人直接把少爷带走还半强迫地关在这里……
钟予见他不说话,又问了一遍,“出什么事了么?”绿眸冷涔涔的,“跟孩子有关?”
“没有没有!”吕医生立即道,“孩子没问题,宝宝很健康。”
钟予的脸色才稍微好一点。
“少爷,您……”
全部检查完了,吕医生最后还是没忍住问。
“您是愿意的么?”
其实这话已经算上多余。
吕医生这才发现,钟少爷今天除了刚刚以为孩子出了事那一瞬的紧张,其余时间,都带着笑意。
很淡。
但是眼眸里,唇角,眼睫处,都能看出来,他心情很好。
果然,在他问完话之后,钟予只是静静转过脸来瞥了他一下。
钟予走出了门,并没有回应,但是吕医生已经知道了答案。
说不定……说不定这永久标记,还是少爷提出来的……-
都城近期最为赫赫有名的费洛奇的画展开了几个月,终于要落下结束的幕帘。
馆长在馆内举办了一场私人的宴会,感谢赞助人和替他们做宣传的艺术界名流。
场馆内觥筹交错,宾客皆欢。
“您这么早就要走,不多呆一会儿?”
馆长见苏蓝只是来露了个面,没过一会儿就要离开,立即殷勤地追上去。
“您要不要等下给我们致个词,我们这次画展能够顺利开展,全都靠您和钟先生……”
馆长四处又看了一下,确保自己没有喝多,“钟先生,这次是不出席么?”
馆长的请柬早就规规矩矩一早就递过去了,但对方来不来,完全是对方的意愿。
再说了,钟家人……馆长也并没有指望自己一个小小的馆长举办的宴会钟先生真的会出席。
上一次能一起喝上茶,已经算是他走了大运了。
钟先生那次,还特意要走了那张他拍的合照的底片。
“他这次不出席。”
苏蓝回应道,微微点头,“我就是来看看画的状态。”
“您放心,我们画展期间都用的是最高规格的安保,”馆长赶紧补充,掩饰好自己对画的依依不舍。
“现在所有画的状态都非常良好,无论是您那里的,还是钟先生那里的,我们都一直在精心养护,保证和之前送来的样子没有区别。”
“……之后,我们也会好好地给您和钟先生送回去。”
苏蓝嗯了声,她扫了眼墙上的画作,的确都保存完好。
她酌了口酒。
“都送到他那儿吧。”
馆长愣了愣:“都……?”
苏蓝没有重复,她收回视线,看向馆长,“都城的海边是个好地方,你不觉得吗?”
馆长没理解意思,小心地顺着,“这的确是……”
“我想在那里建一个画廊。”
顿了顿,她又微微一笑。
“我和钟予,想在那里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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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廊。”
馆长一时惊得说不出话。
“你和钟先生?”
“对。”
“主要是旧世古典艺术,正好可以展示一些家族里的收藏。反正摆在家里也是摆着,拿出来晾晾也挺好。”
“——包括,费洛奇的画。”
扫过馆长一下子亮起来的双眼,苏蓝离开前,将香槟杯子放在路过的侍者的托盘上,对他点了下头,笑起来。
“跳槽的事情,你考虑考虑吧。”
苏蓝刚走出场馆的大门,就听到后后方传来一声。
“十分感谢您!”
嗓音极大,吸引了一方人的目光。
苏蓝自顾自地下了台阶,穿过庭院,上了路边的一辆漆黑的车。
关上车门。
刚坐好,一个身影就依偎了过来。
“苏蓝……”
钟予轻轻地勾上她的脖子,眼睛亮晶晶地望她。
“你离开好久……我好想你……”
自从永久标记,有信息素的相互吸引,钟予似乎又黏人了许多。
只要她不推开他,他就一直想要和她肢体接触,没事就像小猫一样窝在她怀里待着。
就连睡午觉,也要抱着她,至少也得抓上她的衣角。
苏蓝一手揽过他,另一手拢了拢他的外套。她有些失笑,“我才离开半个多小时,钟予。”
钟予耳尖红了一些,但还是埋在她的颈窝里没有动,“……那我也想你。”
“好了好了。”
苏蓝对他没辙,抬手摁下跟车前司机的通讯键,“开车吧。”
“好的,小姐。”
松开通讯,苏蓝感觉钟予在自己脖颈旁蹭了蹭。
她轻轻嘶了声。
永久标记的好处和坏处参半,现在她正在切实地体会其中的坏处。
——信息素相互极致吸引,意味着轻轻松松就能被撩拨。
苏蓝不得不把钟予拉开一点,但看他委屈的样子,又将他按着靠在自己的肩旁,
“现在先靠在肩上,好不好?”
钟予望了她一会儿,乖乖点头,“好。”
苏蓝看他这么顺从,没忍住,过去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夫人好乖。”
钟予仰起头任她亲吻。
这一亲就一发不可收拾……
苏蓝觉得钟予像是有魔力似的,总是清纯地惑人,明明是朵单纯地不行的玫瑰,但只要一靠近就不由自主被他蛊惑。
耳边轻轻的喘气,和眼尾带的泪都是帮凶。
苏蓝的最后一丝理智起了作用,两人的唇瓣分开的时候,钟予已经被她摁倒在了座位上,上半身的衣衫散乱,唇瓣都嫣红着。
苏蓝勉强低下头,又看了眼被她弄得都有些肿了的樱桃,头疼地移开视线。
“我们晚上再说。”
苏蓝给他整理衣服,手指顺着他的头发替他梳理,又将扣子一颗颗扣上。
最后钟予勉勉强强看起来正常了,就是脸颊上的两抹红晕,欲说未说。
“苏蓝……”
他水色泛起的眼瞥她,唇轻轻抿起。
“玫瑰,乖。”
苏蓝道,“我们等下的场合,得先收敛一点。”
钟予想起来今天的目的地,这才点头。
这是几个月来钟予第一次回都城,车直接就开去了钟家的山庄。
苏蓝似乎很久以前就来见过了他的父母。
钟予一下车,就见苏蓝面色平静,熟络地和他父母打招呼。
什么时候?
钟予有些讶异地转头望她,苏蓝捏了捏他的手指。
“你不会真以为,我把一个孕夫拐走的事情完全瞒着你家人吧?”
苏蓝道,眉梢微微扬起。
“你是要做我的夫人,不是我的地下情人。”
钟予脸有点发烫。
钟父钟母看到他高兴不已,纷纷迎上来,看到他隆起的小腹,钟父还没忍住激动地抹眼泪。
一顿热烈的晚饭之后,父亲拉着他去客厅坐着,而钟予远远地看见苏蓝跟着她母亲上楼去了书房。
母亲要跟她单独说话?
……
苏蓝和钟母一起在书房里坐下。
重生前重生后,这都不是她第一次来了,很轻车熟路。
钟母主动跟她倒了杯茶。
茶盏轻碰,发出清脆的瓷器声。
“你们两个孩子,也真是般配。”
钟母感慨道,她也看见了站在她身边时钟予脸上幸福的模样,“你说人这要是心情好,怎么都看得出来。钟予他是真的喜欢你。”
茶杯上好的釉面摸在手里细腻,苏蓝很淡定地喝了口茶再放下。
“唉,也难怪。”
钟母继续摇头,“之前那次家宴让他回来,给他介绍那么多人,一个他都不满意,最后还生气离开了。”
她拉过苏蓝的手,在掌心拍了拍,高兴道,
“现在看来,真是难怪,原来是早就有心上人了啊。”
苏蓝笑眯眯地应了。
两人就随便家常一般继续聊着,钟母兴致勃勃,苏蓝应付这种场面话得心应手,两方都对这个谈话投入心思,倒也聊得很热切。
家世卓越,人又漂亮,听说最近领地管得也蒸蒸日上。最重要的还是对钟予好。
钟母越看她越喜欢,不禁叹了口气。
苏蓝没想关心,礼貌发问:“您怎么了?”
“唉……我就是想到那孩子以前,有些惆怅。”
钟母揉了揉额角。
苏蓝嗯了声,“钟予么?”
钟母点头,悲从心来,“你知道的,他原来也有个伴侣。”
苏蓝:“嗯。我知道。”
“那孩子我们也喜欢,但她对钟予一点都不上心,我们钟予还对她死心塌地,真不知道是被下了什么迷魂药。”
苏蓝维持着微笑:“……”
钟母突然又拉过了她的手:“还是你好。”
钟母郑重道:“那孩子,一点都比不上你。”
苏蓝:“……”
苏蓝:“?”
第94章 第94章
苏蓝和钟予在钟家的山庄上住了几晚。
自从第一晚苏蓝从书房出来之后, 钟予就感觉她有什么地方不对,脸色古怪。
似乎还有几分欲言又止。
“我母亲……跟你说了什么?”
钟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