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呆?”
温热细滑的手搭在他掌心,陈映澄的面孔逐渐清晰。
“小姐,您去哪儿了?”
“我一直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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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雀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陷入了幻觉中。
陈映澄还握着他的手,他心中一慌,想把手缩回来,却被陈映澄紧紧攥着。
“我带你走吧。
她牵着他向前,缓缓走到地下石窟的入口。
“虽然你说没什么记忆,但留着这么个地方总是个心病。
“听说这里调查的差不多了,我就把这里买下来了。
她打开地下通道的门,小雀这才发现,他记忆里漫长陡峭的楼梯,居然那么短。
“我带你来这儿不是要唤起你的回忆,我是想让你亲眼看着它被烧毁。”
陈映澄先一步下了楼梯,转头朝他伸出手,“来吗?如果你不想进,我来毁掉它。
“&34;&34;&34;
他犹豫片刻,将手递了出去。
幼时的噩梦重现在眼前,小雀闭上双眼,不管他怎么安慰自己,还是克制不住地颤抖。
要在小姐面前丢人了。他绝望地想。
陈映澄却将他的手握紧了些,“你瞧,这里一个人都没有。那些孩子都被救出去了,以后不会有人再被关到这里。他将眼睛打开一条缝,又慢慢睁开:这个地方原来这么小,他都要微微弯腰才能不碰到顶。
囚禁他小时候的牢房,也是又窄又小,牢房的钢筋还不如他的拇指粗,生满了铁锈,轻轻一掰就能掰断。这里似乎被人清理过,没有腐臭味,没有毒蝎,干干净净的。
也没有记忆里那么可怕。
陈映澄掏出火石递给他,“咱们把这儿烧了,我会让人封住入口,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进来。”
&34;小姐,我-&34;
“没事儿,我在这儿,这是我买下的院子,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
&34;
片刻后,石窟内燃起熊熊火焰,陈映澄拉着他奔上阶梯,二人站在入口处,看着地下嚣张的火焰,一点点吞噬他的噩梦。陈映澄额上沁出汗珠,她拿手绢擦了擦,“咱们等火灭了再走,万一再把院子烧了,我罪过可以就大了。”浓烟从底下钻出来,陈映澄咳嗽两声,用手绢捂住口鼻。
“今天的事情你可别跟家里人说。”
&34;&34;&34;
“你怎么不说话?”
陈映澄扭头看向他,却发现他眼眶红红的,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坏了。
她这样做是不是不好?
又激起他不好的记忆了?
陈映澄有些忐忑,将头转回来,随即一只大手覆上了她的双眼。
“小姐,谢谢你。”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每个字都很清晰。
还好,他没有不舒服。
陈映澄轻轻笑了一下,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的手绢上划过,蹭着她的脸颊。
没等她细想,小雀松开了她。
再睁眼,他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好像刚才的慌张颤抖和眼红都是陈映澄的错觉。
这么快就整理好了?
没能看到他掉眼泪,陈映澄有一丝丝惋惜。
“咱们晚上能赶回青宝城吧?”
&34;嗯。&39;
“我想吃馄饨。”
&34;好。&34;
“今晚是不是该去见师父了?”
&34;嗯。&34;
“你别告诉他咱们回去的事情,明天再去。
&34;好。&39;
地下的火烧了半日,将石窟烧得面目全非,也彻底烧净了他的噩梦。
小雀御剑载着陈映澄离开,陈映澄盘腿坐在剑上,低头向下张望:
“御剑确实很方便,可我怎么就是学不会?”
“总会学会的。”
陈映澄:“一定是我的剑不好,我要换一把!”
他无奈笑道:“小姐
,你都换了两把了。”
陈映澄张开双臂,迎风闭上双眼,向后倾倒,枕在了他的膝上。
“气人呐!我可不能再让师父骂我了!
剑上,他无路可逃。
“姐,这样不合适。&34;
“这里没旁人,我睡一小会儿。”
他们都要成亲了?枕一下怎么了?
陈映澄闭上眼,小雀将速度放缓,行驶带来的风将她的发丝扬起。
他抓起那一缕发丝,指腹慢慢地划过她的脸颊,不经意地,装作是一阵风。
“小姐我该怎么办?&34;&34;
那场熊熊烈火烧掉了石窟,也烧掉了他自欺欺人的伪装。
他没办法再否认对小姐的爱意。
也不能再忍受,要眼睁睁看着她嫁给他人的痛苦。
他爱小姐,他想和小姐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