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义没想到这两桩大佛都如此偏袒沈迟意,差点摔了茶盏子,然既然这两人都同意让沈迟意走,他岂敢拦着?咬咬牙让沈迟意放人。沈迟意出了衙署大门,心情却不见轻松多少,手心涔涔浸着冷汗。明日这个和沈家有深仇大恨的姜义就要升堂问案,虽然不知为何,姜义摆明了盯上她,而她现在两眼一抹黑,什么话该说不该说都不知道,就连提前和长兄通气都做不到,这桩案子如今正是风雨飘摇,姜义又摆明了蓄意寻仇,万一她或者长兄说了不该说的,被姜义抓住错处攻讦,他在凭空捏造些证据出来,很有可能再没有翻案的机会了!明日若是急急升堂,长兄他们很容易就中了姜义的诡计,不行,得想办法见一见长兄,至少能提前通气!沈迟意心神不宁地坐上了马车,忽然听马车外传来一把温润男音:“表妹。”沈迟意忙撩开车帘,只见陆枕溪立在马车外头,卫谚却不知道在何处,她脱口问道:“世子呢?”陆枕溪愣了愣,眼底划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意,他顿了下,缓声道:“他眼下有事,在衙署里和姜巡抚说话。”沈迟意有些失望地哦了声,陆枕溪沉吟片刻:“方才…姜巡抚的态度你也瞧见了?”沈迟意沉着脸点了点头,陆枕溪缓缓道:“姜巡抚和沈大人不和已久,他一向称不上心胸开阔,如今沈家落难,他更是欲置沈家其他族人于死地…”他顿了下,淡淡道:“我虽左右不了最终大局,但在这桩案子里,我还有些活动余地,明日提审我也会到场,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沈迟意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再次见一见兄长,不过陆枕溪和沈家早是出了五服的亲戚了,他为何对沈家的事儿这般上心?从一见她开始,他就屡次表示可以在此事上助她。她迟疑着拒绝:“郡王不必如此…”陆枕溪轻轻摆手:“表妹先别急着拒绝。”他淡声道:“实不相瞒,这桩案子里,我暗中扶持的几个官员也被牵扯进来,而朝廷如今不欲留他们性命,姜巡抚为了报复沈家,又摆明了要拖着所有人一道下水,我帮你,也是为了自己。”他说完淡笑了下:“本来今日见姜巡抚咄咄逼人,话里有话,我颇替表妹担忧,不料表妹机敏,未中他圈套,我甚为欣慰。”这话倒是可信,沈迟意犹豫了下:“可是…”陆枕溪又缓声打断:“你不必急着现在就答复我,明日午时升堂提审,你可以思量之后,明早再说。”沈迟意咬了咬下唇:“多谢郡王美意。”她道完谢就发动了马车,回府之后,沈若渝见她面色郁郁,捉着她的手问道:“怎么了?可是那巡抚刁难你了?”沈迟意对她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把姜巡抚和沈家有仇意欲报复,屡屡为难的事儿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