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酿勾唇,没再继续问。
站在他们身后的男生,脸已经黑了。
原来他之前说过的话,被这人听去了?
许风酿的反击,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并且淡漠隐蔽,就算这个男生上前想找茬,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而像是他没事找事。
男生本来想找个理由问问方臻的泡面,这下也不得不悻悻然退下。
回去后他就和女朋友吐槽,“刚刚那两个男的,呸,什么东西。”
经过一路上爬山的经历,他女朋友对他已经淡了很多,闻言也只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着?人家不肯给你泡面?”
男生没说他没问,信口胡扯道:“不给就算了,还说难听的话,要我说,你眼光可真不行,也就矮的那个小白脸好一点,高个子那个算什么?”
女生闻言,嘲讽着“嗯”了一声:“我眼光确实不行。”
男生没想到她承认的这么痛快。
并且怪怪的。
*
快到了傍晚,方臻和许风酿合力把帐篷拼好,坐在了帐篷外,准备晚上要用的东西。
“方臻,”许风酿顿了顿,“你就带了一个睡袋?”
方臻探头,不明所以,“怎么了?”
他觉得一个睡袋就够用了。
许风酿把睡袋拿起来拎了拎,“你把这个装进来的时候,就没发现,睡袋是单人的吗?”
方臻一直以为,睡袋这种东西,可以两个人一起。
他闻言上前看了看,才发现——睡袋这种东西,和帐篷不一样。
帐篷只要够大,几个人都能装得下,而睡袋大部分都是为单人设计的,一个人绰绰有余,两个人睡进去就非常非常挤了,基本上没办法翻身。
许风酿道:“看来你的功课做得还不够足。”
方臻汗颜。
“没关系,”许风酿施施然道,“我接受两个人挤一起。”
正中下怀。
方臻脸红了红——他现在总结出来了,他之所以还会对许风酿脸红,是因为他们表面上看着够亲密,实际上最深一层的关系还没突破。
看着是孩子都有了,但除了那一次意外,他们进度称得上缓慢。
但很矛盾的是,最深一层的关系没有,方臻却早早习惯了和许风酿同床共枕,习惯了许风酿的肢体接触,如果晚上不和许风酿一起睡,他可能还会不适应。
不过,睡袋的挤,和方臻想象中的挤——还要更挤一点。
睡袋相当于把一张大被子打个对折,再大的被子,被对折之后,空间也会急剧缩小。
平常把被子裹成菜卷,还能在里面调整一下菜卷的包裹度。
睡袋的空间就这些,他们调整不了菜卷,只能调整他们的姿势。
两人是紧紧贴在了一起。
转个身都得两人配合,否则根本动不了。
方臻道:“说实话,我们两个能同时塞进来,我都觉得挺伟大的。”
睡袋里的空气稀薄,方臻本来把头埋在许风酿怀中,渐渐呼吸不过来,又探出头。
帐篷也随着他们的动作,一颤一颤。
许风酿轻笑。
他笑起来时,胸腔震动,连带着方臻也被迫感觉到他的笑意,抬眸看他,额头正好撞上许风酿的下巴。
他吃痛,眼睛眨了眨。
许风酿想抬起手给他揉一揉,发现手也抬不起来。
他无奈道:“反正暂时不用睡觉,我们先出来。”
两人摩擦着,挣扎着,艰难地从睡袋里往外爬。
忽然——方臻整个人一僵。
许风酿问:“怎么了?”
“没……”方臻想掩饰过去。
结果当他再次动起来时,又是闷哼一声,语气中带了一点痛意,上半身也蜷缩了起来。
狭窄的空间里,许风酿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不太容易被人察觉到的奶香味。
他的视线猛地落在方臻的胸前。
许风酿诧异道:“不是说,不喂的话,自己会消失吗?”
方臻眼中有一点不太明显的泪光,迷茫地看着许风酿,“不知道啊。”
许风酿想,可能还是因为今天方臻运动的太剧烈太突然,加上刚刚他们挤在一起……导致了这尴尬的场面。
空间狭窄温暖,呼出来的气体带了一点潮湿。
方臻还用一种很依赖、很信任的目光看着许风酿。
像是等着他想个办法。
完全没觉得,现在的场景对他来说,有多……危险。
许风酿强制自己把视线从他胸前挪开,语气艰涩,“很疼吗?”
方臻闻言,感受了一下,摇摇头,“还行,别动就可以。”
许风酿有些控制不住,凑近了他。
方臻做了一个更危险的动作。
在两人还没出睡袋的情况下,他竟然挨着许风酿,把冲锋衣的拉链拉开了。
更浓重的奶味溢了出来,像是有人无意间打翻了一瓶牛奶。
也很像是他们儿子脸蛋的味道。
“哎呦烦死了,”方臻看了一眼,眼前一黑,“我毛衣都湿了,而且这怎么拿给阿姨洗啊?”
光是想想就觉得社死。
许风酿的声音哑了,鼻尖控制不住凑到了他的脖颈上,闻着更深的味道,哑声道:“我给你洗。”
方臻还有点担忧,“这到底怎么回事?该不会断不了了吧,我回去要问一下罗姐……”
“不许问她,”许风酿下意识露出了他的独占欲,紧接着找补道,“我帮你问。”
方臻觉得他莫名其妙的。
他问和许风酿问,有什么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