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在一张床上,度过了不太适应但又很温馨的一夜。
日子就这么过着。
方臻的生活有了节律,一切似乎都进入了正轨,他现在有朋友,有学业,甚至还收获了一个小家庭,有了孩子,和一个人领了结婚证。
他的现状,可能比前世还要更幸福平和。
幸福到方臻偶尔会觉得非常不真实,好像一场梦。
前世的种种他当然还记着,只不过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一样——时间都是往前走的,因为时间往前,所以不管什么人都只能往前看。
方臻觉得特别不真实的时候,偶尔会让旁边人掐他一下。
感觉到痛意,确定是现实,顿时更觉得幸福。
这一年的中秋节,方臻本来想和室友出去搓一顿,想了想,还是选择和家人一起在家里过节。
阿姨和罗姐提前请了中秋假,家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方臻提出来和许风酿一起做月饼。
他是厨房苦手,许风酿好歹有点做饭基础,两人凑一起,也不知道能做出来什么玩意,但做就是了。
一大早,方臻就兴致勃勃准备好了做月饼用的东西,把厨房一大袋子面粉都搬了出来。
许风酿抱着睡眼惺忪的孩子从楼上下来。
“你这是……”许风酿诧异,“要把后半年的口粮都做出来?”
方臻抬起头,鼻尖上还沾了一点,眼中泛着清澈的愚蠢,“嗯?我拿太多了吗?”
许风酿轻笑。
方澄辉在他怀里,也跟着笑,小手指着方臻,他还不太会说话,干什么都只会“咿咿吖吖”的。
方臻顺着他的手,摸了摸鼻子,看见指腹上的东西,也笑了。
他走过来,也在方澄辉的鼻子上抹了一下,学着他的“婴语”,“啊,啊,你也有了啊。”
方澄辉撇了撇嘴,聪明的很。
许风酿把孩子交给方臻,撸起了袖口——以往家里有阿姨在,他在家里也都是着装整齐,头一次穿着睡衣在客厅里逛。
这让他多出来几分家庭煮夫的人夫感,他额间细碎的头发垂下,眉目柔和,拎起面袋子时,小臂的血管和青筋突出。
方臻靠在一边,时不时在方澄辉嫩呼呼的小脸上啃两口。
“叫爸爸,你喜不喜欢爸爸?”
“啊,啊。”
“爸爸吃掉你好不好?吃两口,么么么,哎呦真香啊,谁家的小宝贝这么香?”
许风酿把面粉倒在了和面盆里,抬眸看了他们一眼。
岁月静好。
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细小悦耳,方臻和孩子说话的声音近在咫尺,许风酿的手在面盆里摁来揉去,动作从容不迫,时不时也和方臻说两句话。
“这样行不行?”
“我看看网上的教程……嗯,好像还得再揉一揉。”
“最多只能揉成这样了,加水加面都不行。”
“啊?不可能吧,你看看人家就揉成了啊。”
方臻把手机屏幕举到了许风酿面前。
单手抱孩子,单手拿手机,毫无压力。
许风酿沉默片刻,“你面粉是不是拿错了?做月饼的皮要用高筋面粉?”
“啊?什么筋?面粉还有筋呢?我不知道啊,我随便在厨房里拿了一袋。”
“……”
啼笑皆非的做月饼过程,到了最后两人都是又好气又好笑,方臻干脆把孩子放在了婴儿车上,也撸起袖子帮忙。
面粉被他和弄成一团,砧板很快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洗劫,也不知道谁先发起的“战争”,故意把面粉往对方脸上崩。
许风酿还一本正经,“方臻,浪费粮食是不对的。”
方臻停顿片刻,接着崩了他一下。
许风酿绷不住了,也跟着回击,方澄辉看得乐不可支,坐婴儿车上边拍手边笑。
一家三口玩闹时,没注意到方臻的手机响了一下。
最后那些面粉——除了两人脸上的,到底是没浪费,反正都已经变成了车祸现场,还是揉吧揉吧把所有材料都做了出来。
幸亏才开始没下狠手,做出来的月饼不多。
被模具一压,还像模像样的。
月饼被两人送进了烤炉。
等待月饼出炉的时候,方臻瞄了一眼手机,随后整个人都愣住,盯着许风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