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楼,办公室外,林绚站在走廊看着室内那道眼熟的背影。
“那是刘惠茵老师吧?”
姜瑞玉挑眉,“真巧啊,她的办公室在八楼。”
刘惠茵的办公室正巧是那晚开着窗的办公室。
林绚轻敲了两下开着的门。
他们本来是想再走一遍八楼办公室和十楼的画室,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
但在看到刘惠茵的时候改变想法了。
梁景芬受刘惠茵的邀请来学校八楼,直接将她推下楼也是有可能的。
但也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为什么做的这么明显,为什么不关窗,锁校门之后刘惠茵一整晚都待在学校吗?
还有蒋维的通话记录为什么没了,为什么不跟保安说还有人在学校。
“进来。”
办公室现在就刘惠茵一个人,其他老师应该在上课。
她回头看到是林绚,“林镇长,又见面了。”
“你好刘老师,这是你的办公室吗?”
“对啊,高三有两个班在这层楼,办公室也就在这了。请坐。”
两人随便拉了两张旁边的椅子坐下。
“其实我们还是想问关于梁景芬的事。”
刘惠茵叹口气,“为什么呢?她的死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林绚否认了,“但我们起码要弄明白她自杀的原因,给家属一个心安。”
“那为什么要一直问我呢?我也只是跟她见过一面而已。”
姜瑞玉抢了话,直截了当地说道:“因为我们并不觉得你们没有起争执。”
她沉默着,好一会儿才说道:“好吧,我承认,我们吵过架。”
“为什么之前说没有?”林绚问。
“前天我就已经听到其他老师传梁景芬在学校跳楼的事,偏偏我在前两天跟她起了争执,你们上门来问,当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虽然校长禁止私下传播这件事,但总有人管不住嘴。
姜瑞玉点点头,这种心理勉强也算正常反应。
“你们因为什么吵架?”他问。
“因为孩子早恋的事情。我没想到她那么蛮不讲理,她说她儿子平时很乖的,肯定是我女儿勾引他。你们听听这是什么话?我能不跟她吵吗?”
“然后呢?动手了吗?”
姜瑞玉听着对话,眼睛瞥到窗边的一盆多肉,回忆涌上心头,大学的时候室友也在窗边养了一排多肉,只不过后来都死了。
他视线移到地上,角落一个黑色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倒没有,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吵了一架后她就拍桌子走了,晚上给我打电话说,已经禁止她儿子跟我女儿来往了。我还没说话,她就挂电话了。”
林绚想到刘惠茵的那两条通话记录,下午四点五十三分和晚上七点零二分,能对上。
姜瑞玉指着那个黑色袋子,“那是什么?”
刘惠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回头看,“垃圾吗?没见过这个袋子。”
靠窗这片办公区域是她一个人的,别人不可能把东西放在这里,除非故意丢到这。她转过椅子拎起那个袋子。
“里面有东西,还有声音。”
最后在确定这不是办公室物品的情况下,姜瑞玉带走了这个黑色袋子。
一阵悠扬柔和的铃声在校园内响起。
十楼画室的学生一涌而出,走廊顿时变得吵闹起来,画室只留下几个学生和老师。
林绚照例敲敲门,美术老师循着声音看过来。
“林镇长?”
“你好老师,我们想问一些事情。”
美术老师赶紧请他们坐下来,“什么事情呢?”
“周一晚上画室的窗户是不是没关?”
美术老师大概是没听说梁景芬学校跳楼的事,直接回答道:“对啊,你们怎么知道?周二学校临时放假,周三我来画室的时候,因为风吹进来,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窗户没关。”
他接着说,“不过后来我问了学生,是当天值日的学生忘了关窗。”
后来美术老师问为什么要问这个的时候,林绚又开始胡编乱造说最近天凉,镇上很多人生病感冒。
美术老师直夸她这个镇长太细心。
学校超市门口,两人刚从超市出来,坐在长椅上一人手里捧着一碗关东煮。
姜瑞玉咬了一口萝卜,“可以直接排除十楼了,梁景芬应该就是从八楼跳下来的。”
“嗯,所以你要那个表干什么?”
她指的是那个黑色袋子。里面已经看过了,只有一块巴掌大的老式闹钟。
姜瑞玉抬起挂在手腕上的黑色袋子,“这个啊,刘惠茵不是说了这不是她们办公室的东西吗。”
“你的意思是,这可能是别人落下的?这种老式钟表谁还会用?”
“不知道。”姜瑞玉摇摇头,咬下最后一口萝卜,“反正现在刘惠茵的嫌疑也排除了,只剩下蒋维了。”
“他不是说上午没课,那就是下午有课呗,正好在学校吃个午饭。”
乌莫中学的食堂干净好吃,量大管饱。食堂阿姨看是林镇长,多打了好几勺肉。
两人找了空余的位置坐下,周围学生叽叽喳喳地走过,偶尔还有学生跟她打招呼。
姜瑞玉坐在她对面,看着她面前满满当当的饭菜,再看看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