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虾接住他,“他们一分钟内就会发现。”
“一分钟还不够?”
船艏楼是一个值班房间,有楼梯在房间中间,可以下到下面舱区。下面是货舱,二人一下去,他们就看到了无数站着的腌制尸体,尸体上是厚厚的一层盐疙瘩,足有上百具,非常壮观骇人。尸体形态各异,男女老少都有,眼球都因为脱水萎缩不见,脸上的窟窿望着地面,令人毛骨悚然。
货舱中没有灯,所有的窗户,都从里面被糊上了,外面的灯光也透不进来。整个舱,只有一个光源,在舱的最深处,有一个隔断,隔断上有一个舱门,门开着,里面点着暖色的灯,灯光非常亮,显得非常暖和。
两个人走入尸体堆中,往前探去,就看到货舱尽头的隔断里面,有一个穿着明显不同军装且有军衔的人,他带着口罩手套,正在往一具尸体里注射什么东西。张海虾捂住张海盐的嘴巴,用唇语说:“味道很刺鼻,不知道是什么药水。他在干什么?”
张海盐推开张海虾的手,用唇语回答:“直接问他。”说完刚想往前,就听到有电话响,那个军官接起来,拉掉口罩,人非常年轻英俊。他听了一会儿电话,用官话对电话道:“以这里离盘花海礁的距离,游是游不过来的,如果能游过来,那肯定是张启山的人,把冲锋枪拿出来,如果是张启山的人,你们这么找是找不到的。” 看样子是甲板上打下来的。
张启山?
张海盐愣了一下,但没有迟疑,打电话的瞬间是人生第二没有防备之刻,他一下发力,冲入隔段之内,刚想制住军官,几乎是同时,军官猛地转头拔出了手枪,对准他的头就是一枪,一声巨响,张海盐反应奇快,偏头躲过子弹。
灼热的子弹划过他的脸,让张海盐冒了一身冷汗。
这冷汗不是因为子弹,而是那军官的动作毫不迟疑,早有准备,显然早就在等他进攻。他轻敌了,他多久没有轻敌了,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一瞬间,自己轻敌的心态让他生出巨大的恐惧。
这个恐惧不是来自于敌人,而是来自于干娘对他的教导。他的干娘,对于轻敌这件事情,是会给予最可怕的惩罚的。对于他们这一派来说,轻敌,是绝对不允许犯的错误。但他离开了十年之后,竟然还是忘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张海盐躲子弹的时候,嘴巴里的刀片就射了出去,刀片打进军官的嘴巴里,直接穿透,从后脑打了出来,血从后脑炸开,军官直接被蹶翻在地上。
张海盐知道他的力道失控了,立马上前一把扶住军官的脖子,踢掉他的枪,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军官的嘴巴里全是血,痛苦地看着张海盐,想要掰开他的手。张海盐说道:“我松手你就会死,你告诉我,我就帮你缝好伤口,以后就是晚上多上几趟厕所,其他没事的。”
军官的眼睛发飘,一直看向一边的一个柜子,柜上全是福尔马林泡的瓶子,还有一些抽屉。张海虾悠闲地走进来,关上门,开始去翻那些抽屉,里面全部都是文件。
军官的血流了一地,直接翻起了白眼,似乎快要休克了,张海盐只好松手。张海虾从柜子里找出一叠东西,翻了翻:“上面的士兵很快就会下来,你最好做一下准备,然后,你看,我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了。”他撕下一张文件,给张海盐看,上面写着:关于中国南海明朝瘟疫船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