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盐一边帮张海虾按摩脚,一边摇头:“不仅没有消息,连饷都不发了。如果不是前几年存了点钱,现在已经要饭了。”
“电报呢?”
“没有回音。”张海盐站起来,舒缓了一下腰部,“听说粤系已经全面控制厦门了,档案馆会不会受牵连?被撤了,或者被解散了?”
“如果解散了,你准备怎么办?”
“我们除了做特务,什么都不会,兵荒马乱的,特务总不至于找不到工作吧。”张海盐道,“回厦门,找干娘,然后换个主子继续混日子。”
张海虾就笑:“如果不是我,你早就升职回厦门了。”
“别说了,卖身契是我害你签的,一起来,就一起回去。”张海盐靠到栏杆上,就看到海岸的后面,很远的地方,有好几处黑烟,不知道是哪里着火了,还是如何。
“东街口那个降头师,给你算命怎么说?腿他能看好么?”
“他说治不好,而且我快死了,并且死了都不会安生,会变成妖怪。”张海虾道,“不是死在腿上,是死在其他事情上。”
张海盐就怒了:“傻逼胡说八道,等下我把他家烧了,看他胡说。”
张海虾继续道:“他说,死在我之前应该死的事情上。”
张海盐沉默了一下,叹气,他知道张海虾对于礁石上的事情耿耿于怀,但他也不愿意多提及发生的事情。
“对了。”张海虾从衬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报纸上撕下来的简报,“你看看这个,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张海盐拿过来,简报很简单,槟城一代出现怪病,附近的村子里多有发病,传染得很快,怀疑是洋人带来的传染病。就如当年他们带来梅毒一样。但是在报纸上,有着对于疾病的描写,其中有一条写着,发病的初期,病人身上多发细微的血泡。
张海盐皱起眉头:“五斗病?”
“虽然没发饷,但南洋档案馆还是有地方预警的职责,现在南洋通船便利,每天有上千人来往厦门和马六甲之间,如果真的是五斗病,很容易传播到世界各地的。你是不是要去看看?”
张海盐点上一支烟,烟是张海虾推荐的牌子,他迎风吸了一口,隐隐觉得不对。
如果真的是五斗病,那当年的悬案,难道有所松动,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呢?
张海盐道,“槟城,是不是那家伙的地盘?”
张海虾点头:“对,就是那个家伙。所以你此去,要千万小心。南洋档案馆的人,在槟城是一个人头一千块悬红起的。你最好,换张脸再去——顺便,好好洗一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