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步太远,只能用火炮,而因为火炮太笨重,都是提前架好的,发动起来很快。
王文看着一枚炮弹,正正的落在明黄色的马车上,爆炸掀起的气流,直接将马车整个掀翻,摔在地上直接散架。
不到一千步的距离,可以清晰的看到,马车当中一个身着明黄色袍服的男子被炸飞出来。
然而他们周围的瓦剌兵,却只顾自己往后撤,丝毫没有去救援马车的样子。
于是,王文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和如释重负。
果然,马车里的太上皇是假的!
茅坑里的石头
几乎是同一时间,城墙上的大多数武将也看到了被掀翻的马车。
他们和王文一样,先是心中一紧,随后面上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
事实上,他们也是提心吊胆的!
毕竟,就像任礼所说的,那可是太上皇啊。
如果真的有个什么闪失,那么就算他们是奉命而行,只怕时候也逃脱不了罪责。
当然,王文有王命旗牌在手,他们要是敢不遵军令,只怕当场就能被王文拿剑砍了。
便宜行事,先斩后奏八个字,不是摆着看的而已。
从瓦剌军的反应当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炮弹炸毁马车,尽管给他们带来了一阵慌乱,但是那仅仅只是遇到火炮的一时失措,他们甚至都没有去管马车里那个男子的意思。
若真的是太上皇在那里,不管是生是死,他们至少会先撤军。
现在他们还在进攻,那就只能说明。
那个太上皇是假的!
…………
火炮的覆盖面积,终究不够广,虽然给瓦剌军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但是远远不足以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
转眼之间,他们就已经继续往前挪动了近三百步的距离,于是城墙上的箭弩开始发射。
但是只是两轮,就停歇了。
从高高的城墙上看下去,由城门冲出去的骑兵队伍,仿若一支长长的尖锥,刺进了瓦剌军组成的洪流当中。
两军一旦交战,射程足够远的火炮倒是还可以用,但是相对射程没那么远的箭矢就不能再用了,容易误伤。
敌军长鸣不息的号角声,城墙上低沉有力的鼓声,城墙下兵器的碰撞上,两军交战的喊杀声,充斥着整个战场,共同组成了一支充满鲜血的弘大乐章。
一阵嘈杂声中,王文来到任礼的身边,和他并肩而立,开口道。
“我说了,那不是太上皇,也先不敢!”
眼见那辆马车当中,真的不是太上皇,任礼的情绪也渐渐的平静下来。
但是看着云淡风轻的王文,他还是忍不住一阵恼火,压低声音,道。
“你就是个疯子!”
他到现在都不敢想,如果那辆马车里头,坐的真的是太上皇的话,那他会面临怎样可怕的后果。
要知道,不管是不是王文强行下令的,但是这次大军出征,总兵官毕竟是他。
真要是太上皇被炸死了,他们俩回京都逃不了被砍头的命……
对于任礼的低声喝骂,王文依旧面不改色,道。
“可是我赌赢了,不是吗?我一向运气很好。”
毕竟是要继续一起统军作战的,总不能每次都闹得剑拔弩张的,所以王文才会过来,开口解释。
“任总兵,你是沙场老将,自然应该明白,战场之上最不能做的就是受人威胁,兵法多变,一旦被人抓住软肋,就只能坐着等死。”
王文转过身,直视着任礼的目光,道。
“太上皇,就是我们的软肋!”
不管朝中大臣如何作想,不管土木之役如何定性,终归,太上皇是太上皇。
对于君王来说,只有失德无行,才能被放弃,土木之役虽然损失惨重,但是却并非可以放弃一个君王的理由。
也先劫持了太上皇,也就给大明君臣套上了一个枷锁,拿捏住了他们的软肋。
任礼冷哼一声,脸色稍稍缓和,但是依旧冷硬,道。
“原来你也知道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