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感情就是在这些争吵之中渐渐消磨干净的。
想明白了这个,朱祁钰起身,肃然道。
“母妃教训的是,儿子明白了,以后芸娘执掌六宫,朕也不会随意质疑她的决断,更不会越过她干预后宫事务。”
吴氏这才放下心来,脸上绽出一丝笑意。
然而接下来,朱祁钰的一句话却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只见自家这个儿子眨了眨眼睛,又道。
“不过,儿子也相信,就像朕相信芸娘一样,芸娘也会相信朕。”
这么些日子下来,朱祁钰相信,他给了汪氏足够的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不在于时间的长短,只在于两个人之间的信任和感觉。
朱祁钰知道,汪氏不会害他,她所做出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他考虑。
汪氏心里也清楚,朱祁钰不会随随便便的怀疑她,因此
朱祁钰直起身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望着吴氏道。
“刚刚,您有一句话说错了,那就是今天的事情,要是芸娘来处置,她一定会原原本本的将事情说给朕,因为她知道,无论真相如何,朕都会相信她的。”
除夕日风波酝酿
转眼便是除夕,京城里许多铺子都已经歇业,但是街上却依旧热热闹闹的,尤其是各个酒肆青楼,生意更是上佳。
百姓们忙碌了一整年,也唯有这几日,能够好好的庆贺节庆,走亲访友。
不仅是民间,朝廷当中也是弥漫着喜庆的氛围。
总算是到了年关末尾,老大人们将衙门大印和关防放入盒中,以封条封好。
自今日起,至初三日,朝廷上下衙门,一概封印,除紧急军情外,所有政务一概暂停处理。
宫里也越发的忙碌起来,越到这个时候,宫中的贵人们,各家府邸的命妇觐见的会越发频繁。
各种各样的赐宴,谢恩,礼节繁琐的很。
当然,这些都是侍奉的奴婢们的事情。
除夕是正旦的前一天,朝廷封印,政务封存,早朝和经筵自然也是停下,朱祁钰总算是偷了一日闲暇,陪着慧姐和济哥玩了一整日。
上回的风寒虽然来的凶险,但是所幸没什么大碍,济哥的身子还是赶在正旦之前大好了,只是小脸还是有些蜡黄。
不过身子还算有些弱,明明是男孩,而且比慧姐还要大上几个月,但是俩人在一块玩,却总是被慧姐欺负。
有了杭氏的前车之鉴,朱祁钰下了一道旨意,命宫中所有的孩子,三岁之前,均不得开蒙读书。
杭氏似乎也被济哥那一场病给吓着了,据兴安说,从济哥生病的时候开始,她几乎是日日夜夜都守在床头,须臾不曾离身。
朱祁钰过去瞧的时候,很明显的能看出来,她的眼睛一直都是肿的,短短几日的时间,人都瘦了一圈。
瞧她这副样子,朱祁钰也有些不忍,到底,是多年的情分。
杭氏的确没有母仪天下的能耐,行事有些时候,也不够周全,有些任性,但是这怪不得她。
她的父亲不过一个区区千户,送进宫选秀,也没指望她能入后宫,只想着她能在王府做个侧妃就够了。
因此在见识上,肯定不如名门出身的汪氏。
不错,汪氏的出身,已经算是名门了。
汪家是世袭的三品金吾左卫指挥使,这基本是皇明祖训当中规定的,选妃的顶格家族了。
要知道,就连朱祁镇的皇后,他的皇嫂钱氏,娘家也一样,只是世袭的金吾右卫指挥使而已。
三品指挥使,再往上就是勋爵之家,但是那就超出选妃的范围了。
看到杭氏憔悴的样子,朱祁钰终究还是有些心软。
念着今天是除夕,便跟吴氏商量了下,提前一日解了她的禁足,让她带着济哥一同到景阳宫来。
用过了午膳,两个孩子也折腾累了,趴在朱祁钰的怀里就打起了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