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敬也有些迟疑,叹了口气道。
“我只是觉得,天子这次答应的太顺利了,至于别的,也看不出来。”
“说到底,这次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使团远在迤北,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都只能从张軏口中得知。”
“如今锦衣卫又加强了守备,消息都探听不出来,我们实在是束手束脚的,只能任天子摆弄。”
这其实就是他们的局限之处了。
要说在京城当中,或许他们这些人还能有些消息渠道,或者想些法子。
但是一出京城,他们就两眼一抹黑了。
使团被抓的事情,从头到尾,他们得到的消息极其有限。
谈判的过程究竟是怎么样的,使团在宣府被抓的时候,具体的情形到底如何,在诏狱当中,使团到底有没有受刑,具体招认了哪些细节。
这些事情,一概不知,严重影响了他们的判断。
以致于很多的事情,都只能依靠一点小小的蛛丝马迹来猜测。
但是这种大事,仅仅是猜测,又怎么敢擅自行动?所以哪怕知道,天子在布局,他们也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摇了摇头,焦敬转而问道:“对了,关于成国公府的婚事,圣母那边怎么说?”
成国公府和英国公府的联姻,对于孙太后来说是好事,所以那天回去之后,焦敬就立刻让薛恒进宫,将消息带给了孙太后。
薛恒回道:“圣母对此事乐见其成,不过,她老人家说,无缘无故的,贸然赐婚,恐叫人非议。”
“所以想挑个日子,让两家的老夫人入宫一趟,最好将两个小的也带过去,对外便说是两家本就有意结亲,碍着孝期怕定亲惹人非议,所以特意去跟圣母求个恩典。”
焦敬点了点头,道:“圣母顾虑的周全,可定下日子了?”
薛恒摇了摇头:“还没有,圣母那边不太着急,我本想着,等今日之后,选个日子让两家老夫人进宫。”
“可现在看来,没过几日便要廷鞠,想来英国公府的老夫人,也没心思操持这桩事情,所以我想,等廷鞠之后再说。”
听完之后,焦敬想了想,掀开马车的帘子瞧了瞧,然后吩咐车夫,道:“前面停下。”
放下帘子,焦敬对着薛恒道。
“不要等了,就在前面的街口,你下马车,回英国公府,将刚刚圣母关于赐婚的话告诉张輗,日子方面,你就说圣母打算三日之后召见,成国公府这边,我去说。”
薛恒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才问道。
“姑丈,为何这么着急?”
焦敬眉头紧皱,长长的叹了口气,片刻之后方道。
“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像你说的,英国公府现在势头太大了,若是张軏出狱,再加上成国公府,恐难相制,所以,得趁着廷鞠之前,将有些事情安排一下……”
该不该让位
夜,乾清宫。
窗外又是大雨,朱祁钰手里握着书卷,斜靠在榻上,脸上带着几分惊讶,道。
“什么?让朱仪入宫觐见?”
殿中是一袭蟒袍的舒良,恭敬的躬身而立,点了点头道。
“禀皇爷,小公爷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这么说的,说是午间过后,焦驸马亲自上门,说是慈宁宫那边的意思,要见见两家的老夫人才好赐婚,还特意嘱咐,让小公爷一道过去。”
搁下手里的书卷,朱祁钰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这倒是有意思了。
儿女婚事是后宅之事,就连他这个天子选秀,负责操持的也是吴太后,更不要提勋贵之家。
就算要赐婚,让两家的老夫人进宫一趟就是,了不起把小儿女带过去一同见见。
但是,特意嘱咐让朱仪也跟着过去,这用意,可就昭然若揭了。
只怕,赐婚只是幌子,孙太后真正想见的,是朱仪这个人。
淡淡的说了一声“朕知道了”。
朱祁钰又问道:“朱鉴那边怎么样了,可能如期到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