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了那个时候,一切就晚了!
于是,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的一咬牙,朱鉴移步出列,道。
“陛下,臣有本奏。”
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一份奏本,高高的举过头顶。
隔着远远的,诸多大臣并看不清上头写的什么,只是对于到了这个点,还干扰大家干饭的朱阁老心中隐有不满之意。
但是,站在朝班最前头的几位老大人,却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这本奏疏上头写着的几个大字。
《奏请置太子府属官疏》!
于是,几位老大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神色顿时都肃然起来,就连昏昏欲睡的胡尚书,眼中也顿时散出一丝锐利。
果然,还是来了……
内侍走下御阶,将奏本呈上御案,摆到天子的面前。
群臣肉眼可见的,便看到天子原本平静的目光,陡然落在了殿中朱鉴的身上,带着浓重的审视意味。
朱鉴站在殿中,沉默不语。
天子的目光也一触即收,伸手将奏疏翻开,细细读了起来。
片刻后,天子似乎有些犹豫,但是,最终还是对着一旁的成敬摆了摆手。
于是,后者会意,恭敬的上前将奏疏接过,然后展开读道。
“臣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朱鉴谨奏。”
“臣闻储君乃国家之本,社稷之本,东宫出阁读书,为天下欢欣之事,储本既定,万民归心,群臣皆安。”
“然自我朝开国之时起,东宫出阁皆置属官,今太子虽幼,圣人之理不可不学,国家政务不可不预,否则无以承社稷之重,担陛下万民之望。”
“太子无詹事府,则政务无以习,无左,右春坊,则讲读经筵无以立,此诚朝臣之失职也,臣以不敏,斗胆请陛下三思,出阁备府,置衙设官,实乃古礼,不可废止。”
“陛下爱重太子之心,天下皆知,群臣皆体,然东宫为社稷储本,当自幼严加培养,故陛下当稍舍疼爱之心,命朝廷设詹事府,左,右春坊,以辅太子,此方为社稷之君,万民之父也。”
“…………”
奏疏并不算长,很快就读完了。
原本还饥肠辘辘,神思不属的老大人们,在成敬的声音落下之后,顿时面面相觑,将所有的情绪都丢到了脑后。
殿中安静了片刻,紧接着,就是沸腾的议论声。
这个时候,随着纠仪御史的一声鞭响,天子开口了。
他老人家面色依旧平静,仿佛这道奏本,和平常的政务没有什么不同,淡淡的道。
“此事重大,今日朝上难以讨论分明,暂且散朝。”
“明日卯时,廷议此疏!”
高风亮节李原德
夜,寒梅落雪,瑞兆丰年。
京城最特色的建筑特征莫过于胡同,各式各样的胡同,依坊筑巷,横七竖八的聚集在一起,成为印烙在几代人心中的记忆。
胡同多,门道也多,早两年的时候,京城流行东富西贵,南贫北贱的说法,但是到了这两年,在东城购置宅院的贵人们,也多了起来。
当然,主要是文臣居多,像是真正的贵人,世代传承的勋贵外戚之家,当然还是住在西城。
至于原因,其实也简单。
因为土木堡一役,朝廷新晋提拔上来的,都是相对比较年轻的官员,还有不少是从地方拔擢的,他们年资没有那么久,刚到京城也不敢出风头,于是,只能购置一些小一点的宅院。
但是老大人们舒服久了,小门小户的感觉拘束的紧,再加上,东城虽然没有真正的贵人,但是却有一尊大神,提督东厂的舒良公公的外宅。
这位虽是宦官,地位却不可小觑,哪怕有王振的殷鉴在前,趋炎附势者也总是有的,哪怕不走的太素照面打声招呼,日后万一跟东厂打交道,也能有几分薄面。
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稠密但狭小的东城胡同,开始渐渐出现了官宦之家。
刚开始是七八品的小官,等到了后来,慢慢的也多了五六品,甚至是三四品的大员,最显著的代表人物,就是内阁的李实大人和礼部的李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