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徐有贞自己,都佩服这位小公爷的智谋。
他的确没有用和各府交好的人,但是,他却早早打探好了那一日值守归极门的人手,然后,赏给了自己手下的禁军好酒好肉,这些禁军一向喜欢下衙之后一起吃喝,得了赏物,一同吃酒,便腹泻不止。
无法当值之下,便按照顺序,替了第二批人上去,而这一批人里头的小头领,素来是个贪好财货之人,到了昨日,那小宦官使了足足的银子,果不其然,就被放了进去。
这番做法,想要查起来,都十分困难,每一步都像是巧合,但又抓不到证据。
如此这般,各方配合之下,便有了这桩梃击香亭的案件。
风险固然是有的,但是,各方合力之下,最终呈现出来的结果,便像是能够做到这件事情的,只有天子。
如此一来,目的也就达到了!
当然,这是朱鉴所知道的真相,徐大人知道的,要更深一层。
譬如说,他很清楚,这整件事情,都在天子他老人家的眼皮子底下,瞧的清清楚楚,朱仪和张輗这帮人,自以为事情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某人早就把他们的计划说了个底儿掉……
这个计划如此复杂,且调动了各方的力量,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助成国公府复爵。
理想的情况下,自然是天子因此事雷霆震怒,下令彻查,在朝野上下闹得沸沸扬扬,同时暂停太子出阁的仪典。
如此一来,勋贵们便可借题发挥,再谏天子。
但是既然这件事情都被天子知晓了,他们又岂能得逞?
现如今,朝野物议虽然被煽动了起来,但是,天子却并没有将此事闹大,甚至都没有过多提及,只是让内阁传旨,一切照常。
这种情况下,若是再闹腾,那痕迹,也就过分明显了些……
事实上,这也是当初朱鉴反对的原因所在,梃击香亭一案,做的再完美,再查不到证据,可只要天子按兵不动,什么都不做,那么,出面拿此事做文章的,就必然是幕后主使。
朝堂之事,很多时候,并不需要证据!
就算是为了帮成国公府拿到爵位,可如此冒险,也有些不值。
毕竟,如此一来,天子就算不好以此来处置勋贵众人,但是,却让朝廷群臣,对太上皇的恶感,要更深了一层。
要知道,春猎之后,成国公府无论是从哪种意义上来说,都算是太上皇的代言人。
天子如此反应,成国公府若最终还是闹腾起来,且最终得利,那么朝中上下,明眼人可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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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大局?”
马车当中,朱鉴冷哼一声,明显对于徐有贞这种和稀泥的说法很是不满,道。
“若非春猎之时,老夫身份不宜面见太上皇,岂会由得他们进此谄佞之言,游说太上皇下旨让我等全力配合此事。”
说着,这位内阁大臣瞥了一眼徐有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
“元玉,你还年轻,并不知这朝局险恶!”
“那张輗,朱仪,焦敬,乃至是陈懋等勋贵,的确是忠于太上皇,可老夫问你,若今日要他们拥太上皇复位,他们肯吗?”
徐有贞没有想到,自己轻轻巧巧的一句话,竟然引出这么爆炸性的话题。
吞了吞口水,徐大人似乎颇有几分被吓到了一般,僵硬的摇了摇头。
拥太上皇复位?
开什么玩笑,这帮勋贵是傻子吗?
要知道,如今京营,禁军,锦衣卫,东厂,都牢牢控制在天子手中,想要动兵就是找死。
莫说这些勋贵对太上皇,有几分忠心尚在存疑,就算是真的忠心,这种赌上身家性命的事,谁又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