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此事一旦要做,就必须得做完,若是半途而废,反而会起到反效果,所以,还请老夫人慎重!”
“不必想了,弘儿可以!”
和任寿相比,任家老夫人明显更加果断,也更有决心,听完了朱仪的办法之后,眼都不眨就答应了下来,转头对着身旁的侍女吩咐道。
“去厢房拜托夏大夫,一会接骨之后,开一剂醒神汤给少爷熬了,灌下去,今夜之前,务必让少爷醒过来!”
要知道,寻常断骨,起码也要卧床好几天,接骨之后的昏迷,其实是身体的自我保护和恢复。
但是,看这位老夫人的意思,竟是要在接骨之后,强行唤醒任弘,这副心肠,不可谓不硬。
这个时候,一旁的任寿却反而有些心疼,道。
“祖母,是不是也不用这么着急,明日再叫醒弘儿,也来得及……”
然而,这番话说完,得到了却仍然是任家老夫人的白眼,她老人家轻哼一声,道。
“明日?若是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呢?”
“老身把任家所有人都赌在这上头,为弘儿一搏,他自己反倒安稳的躺着?”
“没这个道理,他是任家上下的希望,这个时候,他做不到也要做到,否则,就是任家上下随他同去!”
见此状况,朱仪也叹了口气,对方都做到如此地步了,他自然也不好再继续推辞,只得道。
“既然老夫人有此决心,那么,朱某就替老夫人再进宫走一遭。”
“多谢国公爷……”
任家老夫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欠身行了一礼,道。
“老身不才,刚刚所说的些许物事,已经派人整理了,国公爷今日离开,便可带走。”
老夫人的智慧
任府花厅中。
看着任家老夫人诚恳的样子,朱仪的眸光一闪,还是摇了摇头,道。
“老夫人,朱某此次前来,当真不是为图谋任府家财而来,实是当初我成国公府落魄时,有赖任侯为我引荐圣母,为舍弟赐婚,方致成国公府能安稳度过难关。”
“如今任家有难,朱某岂能坐视不理?”
闻听此言,任家老夫人的脸上掠过一丝疑惑,但是很快便掩盖下去。
她可不像自家这个孙子一样只会吃喝玩乐,虽然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不懂朝政,但是,她懂得人心。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说句不该说的,这位成国公,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感念自己儿子的恩德,那么,当初在殿上为何不出言替他说话,反而等到了如今,任府上下朝不保夕时,才出面相助?
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也知道朝堂之事,不能简单的用是非对错来判断,更不会强求成国公府去救任礼。
无论出于何种目的,现如今朱仪这位成国公,肯伸出援手,就是恩情,这一点,她是明白的。
但是,她更清楚的是,任家之所以还能得到帮助,是因为任家还有被帮助的价值。
感恩是一回事,可掂量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更为重要。
刚才趁着任寿在前头和朱仪说话的工夫,任家老夫人在后头听了许久,左思右想之下,也没想明白,现如今的任家,还有什么能让成国公府出手的东西。
所以,老夫人干脆,就将自己能拿出来的所有东西,都交给了朱仪。
她不知道朱仪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总归是有的,而且多半,就在这些物件里头。
实际上,事情的发展也的确如她所料,原本在她没出来之前,对于任寿提出要救下任弘的请求,这位国公爷拒绝的十分坚决。
但是,当她说出愿意拿自己攒下的东西转赠之后,这位国公爷虽然仍然拒绝,可却立马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这说明,他并不是没有法子,而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而已。
这一点,老夫人很笃定。
不过,现如今眼瞧着东西马上就要到手了,对方却是这般态度,却着实是令她有些思之不透了。
偏这个时候,自家这个傻孙子,还在一脸钦佩的对着朱仪道。
“国公爷高义,今日您的大恩,日后任家上下,必定铭记于心,再图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