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孙太后看着朱祁钰的眼神也变了变,要知道,在她的眼中,皇帝即便是一直对南宫心怀不轨,但是,总归行事还算磊落,却不曾想,对方竟然想出了如此卑鄙的手段,当下,孙太后愤愤不平的道。
“你这是诬陷!”
然而,朱祁钰却并不在意,只是淡淡的道。
“是不是诬陷,等到了东厂和锦衣卫,自然会有定论,哦,对了,锦衣卫和东厂的刑罚严苛,说不准到了最后,口供有了,人却畏罪自杀了,也是有可能的。”
孙太后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就是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她没想到,皇帝竟然连这一层都想到了。
看着仍旧在不停叩首的王勤,孙太后颤抖的阖了阖眼睛,强行让自己心绪再度平复下来,道。
“好,好,好,皇帝当真是和以前不同了!”
“慈宁宫的事,哀家会处理,保证不会让朝野上下有半点流言,如此,皇帝可满意了?”
于是,朱祁钰总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圣母英明,既是如此,那朕就不打扰圣母了,皇后,我们走……”
说罢,他和汪氏站起身来,微微欠身,依旧是礼节周到,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事实上,无论是孙太后还是朱祁钰,他们都明白,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一切,就再也不同了!
眼瞧着帝后二人离开,跪在地上的王勤才仿佛脱了力一般趴在地上,到了此刻,他的额头上,早就已经是一片青紫之色。
孙太后见此状况,心中也有些不忍,不过,思忖了片刻,她还是开口道。
“今日委屈你了,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得紧着办完,然后你才能回去养伤……”
王勤心中有些悲戚,但还是低头道。
“请圣母吩咐。”
于是,孙太后不甘的叹了口气,但还是道。
“刚刚皇帝的话,你也听见了,今日之事,你去安排,决不能传出半句,对外就说……就说慈宁宫遭了贼,禁军是哀家调过来排查的,至于皇帝和皇后,只是刚巧过来请安,明白吗?”
王勤自然明白如今的局面,当下点头如捣蒜,道。
“请圣母放心,奴婢一定办好,绝对不叫外头有半点流言。”
随后,王勤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道。
“不过圣母,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太上皇那边,要不要说一声?”
闻听此言,孙太后似是有些意动,但是,到了最后,她还是摇了摇头,道。
“且先瞒着,等过些日子风平浪静了,再寻机会说吧……”
朱见深的考题
从慈宁宫中出来,朱祁钰并没有立刻回乾清宫,而是先和汪氏一起回了坤宁宫。
作为皇后的中宫,坤宁宫自然不止一间殿阁,而是有诸多配殿,如今,这些配殿都分给了几个孩子,慧姐儿自然也在。
不过,如今正是进学的时间,慧姐儿在大本堂没回来,所以,朱祁钰过来,自然是来看看刘玉儿的状况如何。
怀恩办事很是妥帖,早早的就传召了太医在坤宁宫候着,等到刘玉儿被送回来,第一时间就做了诊治。
结果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她原本就受了伤还没好,被王勤强行带到了慈宁宫,路上受了风,又跪了半晌,所以有些发烧,并无什么大碍。
看了看仍在昏睡的小姑娘,朱祁钰这才放下心来,和汪氏一同回到了坤宁宫的暖阁当中,坐在暖阁的榻上,朱祁钰颇有几分心事重重的样子,踌躇了片刻,他对着旁边的汪氏问道。
“芸娘,你觉得朕,是不是不该把玉儿继续留在宫里?”
今天的动静,着实闹得不小,就算是再封锁消息,也最多是不让外朝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宫内怕是瞒不住的。
而且,朱见深下了经筵之后,就匆匆到了乾清宫,这个消息并不难打探,一旦孙太后知道了,朱祁钰是朱见深请过来的。
那么,她一定会立刻想到,朱祁钰是在利用刘玉儿,让太子和他亲近,如此一来,孙太后更会视刘玉儿为眼中钉,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