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这是怎么了？”

一个容色出众的舞者站起身，往楼下看去。

身后，有人提醒道：“别看了，伸手。”

她转头，乖乖伸出手，美丽的脸庞被灯光照得像是暖玉一般，微微透明，“甘尾，这裙子终于做好了？”

被称作甘尾的人是个俊朗青年，举起衣服，给舞者披上，细细系好带子。

“转一圈我看看。”

舞者闻言，起了个手势，脚尖一踮就旋转了起来，宝石闪烁，如同拖曳着一江流水，外层的轻纱飘起，像流云拂过天空，衣摆上绣着精致的花纹，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是一朵朵立体的昙花，在旋转时绽放。

舞者看着镜子，被自己身上的裙子美的移不动眼睛：“这也太好看了吧。”

甘尾点头，脸上也露出点笑容，“那是自然。”

甘尾伸出手，示意舞者把裙子脱下还给自己。

舞者捂着胸口，不忍道：“能不能不脱？之前红芍被送了新裙子，在我面前炫耀了好久，我要穿着这一身下去，她肯定气得鼻子都歪了。”

甘尾不为所动，“不行。”

舞者：“为什么呀，我会很小心，不会弄脏的。”

甘尾：“它很美。”

舞者：“是啊。”

甘尾：“你不配。”

舞者：“”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虽然裁缝很讨厌，但是小裙子是无辜的，这才忍着没把裙子撕吧撕吧扔了。

把裙子脱下来交给甘尾，舞者头也不回地冲出屋子，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把这讨人厌的家伙揍一顿。

甘尾：“你”

舞者：“晚了！”

甘尾：“没穿衣服。”

舞者：“！！！”

目送舞者急匆匆跑回来穿好衣服又急匆匆跑远，甘尾关上门，哼着小曲把衣服一件一件挂上架子，自己欣赏了一会，这才转头准备去做别的。

却听窗户传来“吱呀”一声，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一支金色的箭支抵住了额头。

“好久不见，老朋友。”

邈羽手里的金色翎羽，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甘尾的额头：“水母妖，活得还挺久。”

甘尾干笑：“托海神大人的福，我们一族没别的本事，就是命长。”

邈羽：“命长好啊，断三七已经完了，我正想找你呢。”

甘尾：“他终于完了？！！”

看甘尾喜形于色，邈羽挑眉：“这么高兴，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甘尾：“呸！那个龟孙蛋儿，天天想着用我们妖丹延长寿命，就是因为他，我好几百年都没敢下海，要不是找了份裁缝的活计能泡得起澡，我早就干成蛰皮了。”

说着说着，它差点哭出声来，又强行忍了回去：“不行，盐很贵，哭不起。”

一只几百年没能下海的水母妖，听起来是有点惨，邈羽都忍不住伸出了手，把它套进一个巨大的海水球里。

甘尾眯起眼，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没忍住变回了原型，一只圆形的透明球，在大海水球里飘来飘去，身周散发出荧光，咕咚咕咚地吞吐着海水。

“舒坦——”

邈羽问：“当年的事情，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大水母泡得正舒服，懒洋洋说：“我打架什么水平，你是知道的。听说你们要去降雨，我就去喝酒了，等发现事情不对，鲲鹏神已经出手把你灵识藏了起来，断三七也不见了。”

邈羽哼了一声：“他没找你？”

大水母委屈巴巴：“找了啊，几百年以后找的，用的你的样子，我还没反应过来，差点被啃，幸好我跑得快，不然就成了他下酒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