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大半年时间转瞬即逝。
繁花似锦的仲夏远去,硕果累累的秋日已逝,寒冬悄然来临,又是一年岁末将至。
圣元一年,十二月二十四,长安迎来了今冬瑞雪,巍峨庄严的皇宫,红墙白雪,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百里绥的身孕已近九个月,却如往昔一样,上朝议政,批阅奏折,甚至偶尔去习武场,勤习箭术。
终究是多年习武之人,体格非寻常女子可比,若非隆起的腹部,她当真不像身怀六甲。
朝堂之上,群臣齐心协力;宗室之内,诸王安守本分;亲王与公主,安生度日,女帝早朝宴罢,励精图治。
如今的大晟,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呈现出一片繁荣昌盛之盛景。
今日适逢小年夜,亦是苏太傅及府中家眷之忌日,故而百里绥携苏景辰一同回府。
午时将至,苏府膳厅内。
“陛下,您尝尝这道樱桃肉,酸甜可口甚是开胃。”景岁眉眼含笑,一直在小厨房忙活至现在。
“这些事情何须你亲自动手?”百里绥招呼她坐下,“你为我和孩子做了好些衣裳,也不嫌累得慌!”
“我喜欢为您做这些,”景岁羞涩一笑道,“贴身的衣裳需得细心,我是皇子的姨姨,理应如此。”
“不是姑姑吗?”苏景辰蓦地插话。
“大哥似乎贵人多忘事!”景岁轻瞥他一眼,“你是嫁与陛下,而我是陛下的义妹,自然是姨姨!”
苏景辰:“……”他如今仿若外人!
此时,江篱只能僵着身子端坐于景岁身侧,低头不敢多言。
“姑姑或是姨姨皆可,”百里绥执起玉箸,面带笑意,“听闻景岁这段时间一直研习厨艺,果然不错。”
“那陛下可要多用一些!”景岁一边笑着侍膳,一边看了看兄长,心中顿觉无奈至极。
此次回府,陛下与兄长之间,看似与往常一样,夫妻相敬如宾,但相处气氛甚是怪异……
无论祠堂祭拜,还是闲话家常,直至用膳,陛下的目光,一次也没有落在兄长身上。
午膳后,景岁借口女儿家心事,特意请百里绥闺房一聚。
“我与景辰无甚大事,”百里绥知其欲言又止,直接开口,“不过一些拈酸吃醋之事。”
如此结局,早已在她意料之中……
当初景辰愿意接纳天枢,不过权宜之计,因感情强忍一时,在她有孕后,再难控制占有欲。
自五月初至今,近八个月,她除了与景辰共寝几月,其余时间皆是独宿于紫宸殿。
前三四个月,孕期不适,景辰精通医理,她便允其夜夜同寝,后来她每次欲寻天枢,景辰总以皇嗣为由,大道理一箩筐。
年关政事繁忙,她无甚在意,天枢顾及孩子,从不敢多言,但此事却让她心生厌烦。
闻言,景岁眉头一皱,瞬间明白陛下之意……恐怕兄长言行,早已逾越拈酸吃醋!
“陛下,兄长守旧严谨,但对您是真心实意,此事我不便开口,但请您莫要因此弃之。”她低声道。
兄长当真糊涂!整日告诫她要注意君臣有别!自已却明知故犯……
“不会的,”百里绥叹息一声,“当初是我一时心软,允景辰入宫,明知他心性如此……你且放心便是。”
太傅府上下七十二条性命,足以保全苏家兄妹此生安稳……
直至申时,百里绥才起驾回宫。
待二人回到紫宸殿后,她随手脱下大氅,终于开口:“今夜传天枢伴驾,你回延英殿好好休息。”
“陛下,您快要临盆……”
“那又如何?”百里绥反问,“又非侍寝,朕只是让天枢伴驾,也须皇夫大人首肯?”
“微臣不敢!”苏景辰跪地,但依然态度坚决,“请陛下皇嗣为重,且今夜为小年夜,微臣理应在此。”
“皇嗣为重?这四个字你已经重复了好几个月!你眼中除了孩子,是否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