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的孩子,吃饱喝足便可,何处可见想亲娘?
这副做派,似乎有些像后宫嫔妃携子邀宠啊……
“就是想您了……”苏景辰接过正欲撇嘴的女儿,边哄边说,“陛下已许久未带曦儿睡觉。”
“每年二至四月皆忙碌,今年又因生孩子耽误些事,我每日处理政事又未享乐……”百里绥无奈道。
二月全国各地耕种,司农今年又引进了新式作物;三月六部各项考核为重中之重;四月巡视兴修水利;军饷支出需严格制定……
她忙如田间耕牛,每日可抽出时间陪女儿已是难得。
这段时间她仅去承庆殿两次,还是未聊两句便歇息……
“陛下,昨日曦儿百日宴后,你因处理军务独宿紫宸殿,今夜您陪我与曦儿可好?”
苏景辰扯东扯西半晌,终于进入了此次前来的正题。
“今日为下旬,我应去承庆殿。”百里绥抬眸提醒道。
“曦儿百日您未陪她,今夜补上又有何妨?”苏景辰企图再商量,“就这一夜好不好?”
“景辰,”百里绥放下奏折,“这两个多月,因曦儿晚间哭闹,我已对天枢失言几次……”
“太医说那是婴孩腹部不适,三个月可自行缓解,太医与嬷嬷皆在,定会照顾好的。”
“可是,陛下难道不想亲自陪着曦儿长大吗?”苏景辰不甘心地问。
“即便每日再忙,我都会抽出时间看曦儿,这还不够吗?我总不能放下一切全心带孩子吧?”
百里绥尽量压下心中烦闷,语气轻柔地与之交谈。
“朕为皇帝,曦儿是公主,我们不是普通母女!就算商户之家,主母生子后也是交由乳母丫鬟,甚少有夜夜亲自带着!”
“景辰,曦儿是皇家孩子,没你想得那般娇弱……该说之言我已在除夕夜说清楚,莫再犯糊涂!”
以女儿为名,行已私欲,若是再纵容下去,景辰恐会变本加厉。
况且,她疼惜女儿,也不会为其放弃原则。先君臣后母女,为帝王亘古不变之理……
“陛下,我只是想着……您陪伴曦儿长大亦是对您幼时的弥补。”苏景辰轻声解释。
陛下幼年如同炼狱一般,如今曦儿的存在,与之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救赎弥补呢……
百里绥长叹一口气,将怀抱孩子的男人按在龙椅上,而后在那紧抿的唇上轻啄一下。
“景辰,我会多陪曦儿,会把你放在心上,莫再与我闹,可好?”她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
苏景辰一手抱紧女儿,一手揽过她的玉颈,低头覆上红唇……
“别闹!”百里绥轻轻推开,“在龙椅上胡闹,不要命啦?”
“陛下,我非与您为难,”苏景辰凝视着她的眼眸,“陪曦儿为真,我欲侍寝亦真。”
陛下自有孕一直清心寡欲,今夜已过产后百日……他自然想争取。
“大婚前我已告知,你若进宫便无法享受寻常男子随时纵欲之乐。”百里绥言尽于此。
倘若时光可以回溯,她定然不会允景辰入宫……
夜色温柔,承庆殿内。
“陛下,账目全部审查完毕,公主的私库已满,当真富有呢。”天枢呈上账册,笑着开口。
“全部充进我的私库!襁褓婴孩要什么银子,长大自个去搜刮!”百里绥丝毫不见心虚。
那些厚礼皆是因她之故,不然谁理会一个小小孩儿!若是打仗,处处需要银子啊……
“前些日子曦儿夜间哭闹,初为人母总易大惊小怪,有些冷落你,往后我尽量注意。”她解释道。
“陛下,我明白的。”天枢眉眼带笑地回应。
他与苏大人争风吃醋,但绝不会与幼子计较。那是陛下十月怀胎,历经痛苦生下的孩子。
只要陛下疼爱小公主,他自然会视如已出……
此时,天枢上前一步,抽走百里绥手中的账册,“陛下,夜色已深,我伺候您沐浴吧?”
“仅仅侍浴?”百里绥抬眸,见其眼神炙热,如同两团燃烧的火焰,不禁拖长音调问道。
“陛下,自去年二月二十八,已近十四个月……您当真忍心?”天枢一边似怨似怜,一边缓缓褪去衣袍。
百里绥托腮欣赏,打量着这只煮熟的螃蟹,挑了挑眉,随即起身,握住滚烫的手腕,走向浴池。
如此一心为帝王放松心情、疏解压力之人,方为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