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言,太子殿下的巡查事务已基本结束,腊月之初便可启程,年节前必能回宫。”太傅缓缓答道。
苏景辰长舒一口气:“回来便好……殿下为何不与我写信呢?”
“殿下为何要与你写信?”太傅看了他一眼,声音忽然压低,“殿下是君,你只是臣子!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太子妃呢!”
苏景辰的脸色瞬间涨红,他赶忙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心虚,吞吐道:“父亲何出此言……孩儿还有事,便先行告退了。”
苏景辰离开后,太傅不禁摇头叹息。他这个嫡长子,什么都好,唯独对太子过于亲近。虽说他们自幼相识,但终究君臣有别。
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啊……
同一时间,未央宫中。
“陛下看过书信了?”皇后轻抚着手中的白猫,语气淡然地问道。
“已然看过,一切顺利。”夏公公躬身回禀。
皇后冷笑一声:“毕竟模仿了十几载太子的字迹,还算有点用处!可尸身还没找到?”
“回娘娘,他们已沿途寻至金城,在一处悬崖底下,发现了苏姑娘的破碎裙摆,还有一根玉簪。”
“金城?武安王裴家的地方……”皇后喃喃自语,“苏知鸢人呢?”
夏公公斟酌着回答道:“那一处悬崖,常年有野狼出没。他们在附近寻到了些许骸骨,按时间推算,应该正是苏知鸢的。”
苏知鸢,或许早已成为野狼的腹中之食……
“太子呢?这才是关键!”皇后神色严肃,紧迫地问道。
“已经有了线索,在陇西县的河边寻到了太子的贴身玉佩,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夏公公赶忙回话。
皇后幽幽叹息一声,“如此,本宫也需好好准备了……毕竟,本宫乃是太子亲母。爱子薨逝,为人母者,自当悲痛欲绝……”
夜幕降临,裴时骁风尘仆仆地赶回了清辉院。
知鸢的左手已基本恢复,可以轻缓地活动。此刻,她正在艰难地锻炼着左腿走路。
“你急什么!”裴时骁一进门,便急忙上前搀扶着满头冷汗的知鸢,佯装斥责道。
“这才不足两月,骨头刚长好,你如此急着下地,小心将来跛脚。”他拦腰抱起知鸢,轻轻地放于榻上。
“薛公子说,需每日锻炼少时,方可恢复如初。知鸢轻笑道。
裴时骁冷哼一声,“你竟如此听信于他!却将我的话视作耳旁风!”
“薛公子乃是大夫……”知鸢的语气充满无奈,“我何时将你的话,当作过耳旁风了?”
“裴湛赠你一本旧书,你视若珍宝,翻读不停!连薛淮的医书你都看!唯独我送你的一箱书籍,你连正眼都不瞧一下!”
裴时骁抱怨之余,将一个箱子搬至跟前,打开后,箱中满是书籍。
知鸢迟疑地开口:“这些尽是女诫女则,我实不想看……还有那些琴谱棋谱,我也觉得过于浅显……”
“你身为女子,不看这些,难道要看那些兵书或治国经略?”裴时骁没好气地说。
“还有这些琴谱棋谱,皆是当世大家的珍藏,岂会浅显!”他的眼神充满了质疑。
裴时骁出身将门,上有嫡亲姐姐,自然不会轻视世间女子。
然而,在他与知鸢的日渐相处中,知鸢无意间展现出的才华和见识,令他心惊不已。
故而,裴时骁对知鸢的身份,再生疑虑,她绝非普通江湖女子。
不论知鸢身份为何,现今裴时骁只想彻底折断她的羽翼,将她永远困于自已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