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女子永远不会断,直接从源头下手,永绝后患。
六弟贬为庶人,终身幽禁,很快便会病逝。
九弟已废,不足挂齿。
还有三位皇弟,若是乖顺,留下一命未尝不可。
如若不然,全部塞进皇陵地宫!
至于三哥,即便身子痊愈,亦无需担心,她自十二岁便知晓。
一个因胎内受伤,天生不能人道的男子,自然与皇位无缘……
夜幕降临,麟德殿内。
一袭玄色绣金蟒袍的百里绥,端坐于首位,面色沉稳,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四五日便瘦掉一圈的九皇子,低垂着头,精神恍惚,坐于她身侧。
至于百里月,则因“突发急症”,即日起暂居公主府,不见任何人。
“恭迎太子殿下安然回宫,太子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文武百官及其家眷,拜见皇帝与皇后娘娘后,齐齐恭贺太子。
而太后,突然病倒,无法起身。
百里绥轻言免礼,目光扫过殿中盛装出席的各位妙龄女子,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此时,她心中无奈叹息,真恨不得自已是男儿身,尽享齐人之福。
她的目光与苏景辰交汇,微微颔首致意,举杯一饮而尽。
随后,她又看了一眼云贵妃,华丽朱红宫装,也无法掩盖其沧桑容颜,终究是受了磋磨。
“臣弟见过太子皇兄。”
即将十五岁的七皇子,十二岁的八皇子,四岁的十皇子,恭敬行礼。
“三位皇弟免礼,一年未见,你们都长高了不少,”百里绥笑了笑,“尤其是十弟。”
“给太子皇兄请安。”几位妙龄少女微微福身。
“几位皇妹,许久不见。”百里绥面带微笑。
皇妹太多,她依然无法完整认出,除了比她小十岁的十一皇妹。
因着沈怀禹离世,宣崇帝特意准允了沈丞相父子无需出席宫宴。
然而,静乐公主却独自前来。
未满三十的女子,脸色憔悴,眼神空洞,静静地垂头端坐。
百里绥瞥一眼纯婕妤,这位年近五十的嫔妃,目光一直落在宣崇帝身上。
高寅话语过于客气……纯婕妤哪里是柔弱,分明是愚蠢!
生母懦弱无能,沉溺情爱,唯一的女儿,却因顾念母妃,饱受摧残。
觥筹交错中,千金闺秀们,纷纷献上才艺。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应接不暇。
所有人的目标仿佛一致,含羞带悦的目光,皆落在太子身上。
待数位闺秀展示才艺后,景岁起身轻言:“臣女愿献一曲,愿太子殿下,万事无忧。”
“景岁琴技无双,将孤的九霄环佩取来,孤要与之共奏一曲。”百里绥眉目带笑,开口道。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哗然。
太子殿下,这是又看上了苏家的二姑娘……
一曲《高山流水》缓缓流出,景岁的目光落在对面的百里绥身上,只觉此生无憾。
殿下应是听说了近日太傅府之事。
百里绥与景岁相视一笑,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太傅虽离世,景辰却是太子心腹,景岁已然十八,自然为长安世家,争相迎娶的宗妇。
短短几日,太傅府的门槛,几乎已被踏破。
即便推脱一时,然时间过久,终归对景岁名声不好。
既然如此,不妨让世人知晓,景岁或为太子中意之人。
哪怕日后,她的身份清明,大不了被世人冠以,男女不忌、有磨镜之好的帝王便是。
反正,自古以来,九五之尊,有几个没有些许怪癖的。
琴曲结束,百里绥举杯与诸位大臣共饮。
突然,她轻闻酒香,心中只觉愈发可笑。这是哪位自寻死路之人,竟敢给她下药。
宫中禁药,合欢散……
百里绥佯装饮尽杯中酒,却暗中自袖口倒掉。
看来今夜,又要大开杀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