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天枢扑通一声跪在池中,低头请罪,声音带着一丝慌张与轻颤。
百里绥无奈叹了口气,伸手摸摸他的头,“孤与你说笑而已……日后与孤私下在一起时,莫要如此拘束。”
“谢……谢殿下……”
“天枢,只一点,莫将孤视作一名寻常女子,你忠心孤,亦可敬重,唯不能有其他心思。”
百里绥言尽于此。帝王可以有宠,但不能有爱。
不过,天枢自幼在暗卫营长大,应是不懂俗世情感……
“属下只会忠于殿下一人,绝不会有其他心思。”天枢立刻回答。
百里绥轻笑一声,果然如此,这个榆木脑袋,简直丝毫未变。
“殿下,属下想请太医开副药,可以绝了子嗣之药……”
天枢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上次那般也并非十足安全……属下有时,或许会控制不住自已……”
“属下听闻,此药绝不会影响其他方面,日后依旧可以侍寝。”他赶忙补充一句。
“你不想要孩子吗?”百里绥询问。
“不想,”天枢毫不犹豫道,“属下孤身一人,承蒙殿下相救,又暗中培养数年,有幸跟随,已是足矣。”
他的名字,乃是殿下所赐,这副身子和心,皆为殿下之物。
孩子……要这个东西做甚,只会让殿下疼痛辛苦。
况且,他身份低微,怎配让殿下生下子嗣,那般只会玷污帝王血脉。
而殿下金尊玉贵,自然不可服用那些避孕之药。
唯有如此,他才可继续侍寝,且让殿下,再无后顾之忧。
百里绥沉默片刻,双手环上天枢劲瘦的腰身,“改日问问周太医,寻个暂时的药物。”
她不可服用避子药,但也不会长期压抑自已,那便只能委屈天枢。
“天枢,此时你不是孤的暗卫,而是榻上之人,莫要如此拘谨。”
百里绥说完,带有薄茧的双手,开始在天枢身上肆意游走。
天枢心跳加速,终于忍不住回应了这份阔别十日的恩宠。
两人在浴池中尽情缠绵,仿佛暂时忘却了一切烦恼与束缚。
直至亥时,巫山云雨方才停歇。
百里绥斜倚御榻,看着立于榻边不知所措的天枢,眉眼含笑。
“孤明日卯时还要上朝议政,你还不歇息吗?”
天枢重新穿上暗卫的黑色劲装,除了脸上红晕未消,丝毫看不出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好好歇息,属下定会守在殿下身边。”
“上来吧,”百里绥笑了笑,往里侧挪动些许,“从今夜开始,孤的御榻也允许你躺下休息。”
听到这话,天枢微微一怔,但还是十分顺从地点头应道:“多谢殿下。”
随后,他便小心翼翼地爬上御榻。
他笔直地躺在御榻边缘,双手平整放于小腹,一动不动,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听闻如今的帝王寝宫龙涎殿,只有中宫皇后或是宠妃,方可留宿龙榻。
至于其余嫔妃,则是在侍寝后,即刻被抬回各自的宫殿。
而此时,他竟然被允许留宿于殿下的御榻之上……
百里绥默默望着,身旁那个与自已保持一定距离的“木头人”,心中不禁暗自叹息。
天枢好则好矣,却过于恭敬,作为一个暗卫来说,确实无可挑剔。
然而,身为榻上侍寝之人,似乎显得有些拘谨无趣……
罢了,在天枢心中,她只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而非一名女子。
想到这里,百里绥闭上双眼,不再言语,静静地歇息。
如此,不正是她想要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