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淳国君叹了口气,摆摆手道:“你去罢,朕暂且在这儿招呼他们。”
良久的沉默,淳于策颔首便亲自提剑上阵,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南宫门口,一剑又一剑的让一条新鲜的生命逝去,那种震撼使他的心颤抖,但随之而来的是对胜利坚定的追求。杀戮使他不再害怕,他的心变得冰冷而坚硬。
这是他第一次杀疯了头,差点忘了要寻找嵇憬琛。而他不知,嵇憬琛坐在屋檐之上,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目光穿透了皇城的金碧辉煌,为了达到目的,要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用自己的血与肉,都要让淳于烁回家。
回到他燕城的皇宫,回到他的身边。
然后他看着南宫门口的尘埃战场,目光锁在了阚飞渊身上,莫名拧了下眉头,问着身侧的宦官,“这阚飞渊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能穿着铠甲,随意进出皇宫?”
宋玉德也没想明白阚飞渊为何会出现,单凭身上的铠甲就足以判断阚飞渊身份非寻常人家,大胆推测了一番,“奴猜测……是那失踪的将军。”
因为嵇憬琛没亲眼见过传闻中的阚将军,对上了姓氏后,近乎是被气得不轻,狠狠把屋檐一块瓦砖拆了下来,对到了对面战争的地方。
位子偏远,谁也伤不了。
“阚飞渊和乐乐是何关系?”他问出最为关键的问题,“若朕没记错,阚将军与淳于烁竹马相伴,关系亲密得很吧?”
宋玉德迟疑怕一瞬,最终还是点点头。
“所以阚飞渊的出现并不奇怪,也难怪淳于烁会把阚飞渊带在身边。”嵇憬琛半眯着眼睛,声线没什么起伏,但语气且森寒得严峻,陡然笑了笑,看着宋玉德道:“宋玉德,你该知道此人留不得吧?”
宋玉德抿了抿薄唇,了然地点头,心升起一丝不安,却不再说话。他手无刀剑为具,较为宽胖的身子在屋檐上哆嗦了两下,目光死死盯着阚飞渊看了看,寻思着该用什么办法让阚飞渊死呢。
地面上的战场虽小,但伤亡人数渐渐增多,密密麻麻的尸骨已经分不清是敌是友。阚飞渊与于亥亥仍立在风雪中,淳于策也鼓起了勇气,疯狂的杀人。
可惜了,这群人留不得了。
嵇憬琛亦是在盯着阚飞渊,目光相两把利剑一样,好似要将阚飞渊千刀万剐地杀死。旋即,他他有种想要将阚飞渊手刃的想法,但他没那么做,只是视线挪了个方向,话音有了打趣的意味。
“这岳父好好的大殿不待着,偏跑来这儿送死么?”他看着大淳帝君跑的急促,本来整齐的头发都乱了一丝,倒是显得好笑极了,“宋玉德,把岳父给朕绑上来。”
想要结束战争最好的办法便是先擒王,所以宋玉德行了一礼,后退几步,从后面的屋檐狼狈的爬下去,回忆着路线,马不停蹄的去找大淳帝君。
好在大淳帝君正赶来的路上,宋玉德十分轻松地擒拿下大淳帝君,让影五帮忙把人绑到圣上面前。影五轻轻松松把人抗到了屋檐上,极快隐没与夜空,仿佛从来没有来过。
那粗绳绑的不算严实,大淳帝君挣扎了下便脱开束缚,嘴里的布快也“呸”了出来,一脸的凶神恶煞,也染上了苍白。
嵇憬琛的本意是让大淳速速投降,他也不想让伤过过多,也不想到最后淳于烁反过来责怪他。他近身的剑出鞘,架在大淳帝君的脖子上,厉声喊道:“再不停手,朕就杀了——”
许是他的声量过大,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他微微一笑,剑身拍了拍大淳帝君的脸颊,称呼对方:“最亲爱的岳父。”
淳于策瞳孔地震,难以置信父皇就那么被抓了,赶紧喊道:“嵇憬琛,快放开我父皇!嵇憬琛!快放开他!”
嵇憬琛充耳不闻似的,那把利剑轻轻割破了大淳帝君的脖子,他嗜血般地咽了口水,没有要松开大淳帝君的意思。
“只要您速速投降,女婿能放过您。”他不再有冷冰冰的帝君称呼,反而像个寻常人家,“看在我们曾是一家人,岳父还请不要让女婿难做人啊。”
泪水凝聚在眼眶内,大淳帝君微不可闻地吸了一口气,迎上了那把利剑,闭上眼睛感受到喉咙被割开的瞬间,血流不止,疼得他难以说话。
是的,他宁死不倔,宁可死,也不愿意投降。
而嵇憬琛也没料到岳父那么果敢做出行动,嫌没什么劲儿便把人拽了下去,一点也不顾大淳帝君断没断气。
淳于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发了疯对着嵇憬琛臭骂:“你这个狗东西!有本事你给我下来,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嵇憬琛向来亲缘薄浅,想不通淳于策的心情,但也很有‘耐心’跃下屋檐,语气颇为轻佻戏谑,“朕就站在这儿,你能杀了朕,你们大淳就能保住。否之,大淳便会归于明。”
淳于策被恨意冲刺了浑身上下,猩红的眼睛恨不得当即把嵇憬琛砍了,但是他做不到,他的武力值和嵇憬琛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狗东西!
就在此时,嵇憬琛提前给大淳士兵下的迷药也发挥了作用,大淳士兵脑子瞬间变得浑浊不已整个人昏沉沉的,打起来特别没劲儿。
就这样,明军极快就乘上了上风,将大淳士兵都打倒了。
尽管淳于策预料到了什么,但是也无能为力,憎恨的目光如炬,下一刻嵇憬琛不留半点私情,一刀将他的脖子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