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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孤月 小糖稚 1996 字 9个月前

雅房内有圆石桌和圆石椅,淳于烁坐在椅子上面默了很久,取过杯子为其斟茶,茶香味浓郁扑鼻,惹得他肚子咕咕响着。

茶倒了个半满,他指腹试了试温度,觉得不太烫,就把茶杯挪到隔壁的位置,顺便让阚飞渊坐下,且说且谈。

两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显得生疏,既不会显得太过亲密。

也不知怎么回事,淳于烁途中频频觉得口渴奢睡,这不刚坐下又再次口渴,端起稍热的茶杯,嘴巴吹了吹热气,慢慢饮下。

阚飞渊多次伸手却无法弹动,最终把茶水饮尽,方有声音出口,“乐乐,不要脏了自己的手,好不好?”

这句话殊不知夹杂多多种情绪,尤其是里面的悔意逐渐加深,他后悔把那一袋袋的粉状交给乐乐。

呼吸陡然加重加粗,淳于烁露出个笑容,心里有些无动于衷,不认为有什么值得后悔的。比起家庭和睦,国家仇恨更为重要。

因为他是前朝重王。

淳于烁放下杯子,嘴角挑起很大的弧度,道:“不行,阿渔你要明白,杀了嵇憬琛,同等与替父皇太子还有阿亥报仇了,所以……就算我堕入十八层地狱又如何。”

“我帮你,我替你!”阚飞渊尽力和缓地对他说,“我已经杀了那么多人,多一个嵇憬琛也不算多。我已经罪孽深重了,就让我来为国复仇。”

十三岁随父上战场,就能挥剑赶跑敌人,持续那么多年,手下的魂魄没有上万,也有上千个。

淳于烁不曾怀疑阚飞渊话中的真实性,他先是沉默不语,斟茶,茶杯倾斜之时,里面的茶水洒在地面上,表示了一切。

“阿渔,虽然我很谢谢你,但是我是最亲近嵇憬琛的人,我能天天下厨下毒给他,他就算怀疑了,也不会杀了我的。”他拍了拍阚飞渊的后背,“而他想杀你的心很重,要不是我拦着,你可能早就死了。”

关于嵇憬琛的‘事迹’简直是家家户户都耳熟能背,能随心所欲杀人,也能‘惩罚’人。不巧,淳于烁就记得刚入宫的时候,那林家女的的事情,只因林家女多和他说了句话,就把人解决了。

如此残暴的人,真的不配做他孩子的爹。

纵然阚飞渊知道自己是被护着的才免死的,但也很不是滋味,他从来没想过,他需要靠乐乐来保护。

“对不起,乐乐……”他扯出苦涩的笑,“倘若那天我没失踪失忆,我们是不是,是不是就能好好的在一起了。”

淳于烁笑而不语,并且在沉默中给出了答案。

阚飞渊只能将心中的话压了下去,轻轻摇了摇脑袋,自嘲有缘无分,也并未再说什么。他懂得分寸,也不会为难淳于烁。

约莫一刻钟,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宋玉德告知他该下楼用晚膳了。他们默契对视了一眼,阚飞渊熟练地翻墙而出,顺便关上了窗户。

房内重回平静,淳于烁冷着一张脸开门,见到宋玉德堆起那圆滚的笑脸,不由一阵干呕,扶着门的时候,喉咙像是被胃的辛酸给冲犯,又苦又辣又恶心。

喉咙像是被灼热的烧着,一连带泛起了生理泪水,眼眶凝聚的水珠,瞬间朦胧了视线,不明白宋玉德怎么恶心他了。

就那么一瞬间,宋玉德成了恶心的东西。

就突然有一种感觉——纵是千千晚星,不敌灼灼月光。他想见到嵇憬琛,才能消除胃里的难受。

这一举动引来了宋玉德表情凝重,正要扶着淳于烁之时,淳于烁再次不给面子的犯恶心,捎上疑窦,还没反应过来,膝盖就被人踹了一脚。

耳边传来圣上威严的声音,“呆着作甚?还不速速去请大夫?”

膝盖‘咚咚’跪到了地上,好在宋玉德喜欢在膝盖上帮着一层又一层麻布,才没让顿感发酵。

树梢边挂著明亮且大的圆月,宋玉德去请大夫才发现十五玄月多好看,没来得及行赏,就发现道路被重重看守,无奈之下,大夫带着他绕道走。

一绕就是一刻钟不见了,等他回到酒楼已经临近子时,外头的气氛悄悄变得诡异。

在大夫给淳于烁认真把脉之时,周围没有预兆地响起铜雷鸣鼓的声音,深深震慑人心,心脏突突直跳,十分没有所谓的安全感。

紧接着是神神叨叨的古老话语声,听得淳于烁蹙眉不展,想开口问些什么,又怕大夫人老听不见他说的话。

这闹得心脏疼的声音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淳于烁刚缓过一口气,就听到大夫解释,“五月五拜鬼蛛,献孕圣,祈福照城得富裕。”

外面的声音安静了下来,淳于烁闻言有些不解,碍于是地方习俗或风俗,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淡淡一笑。

嵇憬琛对风俗没什么兴趣,没注意到大夫露出古怪的笑,眉毛拧得死紧,口气也变得很冲:“让你看病,不是让你来口舌的。”

“他倒没什么大病,只是孕期孕吐而已。”大夫也不恼怒,甚至提了个无人使用的办法,“吃要吃下圣果,今后就再也不会孕吐了。”

至于圣果是什么,淳于烁也不做多想,全当着是这照城之物。他摆摆手,想说句不用,就听到窗户递来声声的石子击木,不由觉得疑惑,琢磨了半会儿,也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圣果是何物?”不难听出,嵇憬琛对此物很感兴趣,“采摘何处?对身体有无不堪设想的后果?”

“不会照成什么问题,只是此物就在楼下,是鬼蛛诞出的。”大夫眼睛咪咪笑,对着淳于烁的对着露出了意味深长,“仅有一颗,实在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