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没有质疑眼前的身份,是因为他依稀记得明帝的传闻,明帝龙阳之好,有一男妃于大淳人,得孕。
男子向来不会怀孕,又恰好,那床上的男子是孕夫,种种结合来看,他也不傻。
大夫向来能屈能伸,脑子里想了种种解释,试图撇下与鬼蛛的关系,“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集合他们来弑君……”
话还没有说完,酒楼发出一声巨响,由于阚飞渊所在的位置是死角,所以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是一到白影忽现,跪在他面相,血肉模糊。
大夫看清来者何人,不免大惊失色,大脑快速运转,尝试想着办法来杀了那男人。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阚飞渊的剑再次抵住。
男人正要说话,喉头微甜,没有预兆地涌出甘甜的血,吐了一地,却没阻止他求助的心,“救我……他们……用武……杀阴体……得永生……”
尽管男人说话不利索,甚至能说是结结巴巴的,但是阚飞渊很好接受到男人传递来的消息,思忖半响,突然很熟悉男人的那双眼睛,带着不确定性问了句。
“许清?”
没错,来者正是许清,也能说是小一。
许清听见自己的名字,重重颔首,指着大夫想要补充些什么,视线一阵模糊,为了不让自己被大夫所害,赶紧拉着阚飞渊的衣角,流露出求饶。
虽然阚飞渊不知道许清怎么来到照城来,但遇见了,就证明他需要插手这事儿了。他准备说出大淳对于邪门歪道的律法时,忽然发现大淳已亡,不免有些落寞。
至于明的律法,他并不熟悉,沉默了一会儿,耳边传来沉稳的步伐,不用往后靠,他便知道这是那狗皇帝下楼了。
嵇憬琛站在楼梯中央,手负在身后,声调没什么起伏,说着明之律法,“在明,习巫害人者,五马分尸。在明,弑君者,诛九族,腰斩。”
全场肃然了好一阵,然后碗筷坠地的动静十分的突兀,也有小孩小啼不敢大声,纷纷都倒吸了口凉气。
不出片刻,门外的士兵大概是解决好了闹事的百姓,回到酒楼闻言圣上的话,顿时悟了些,立即将堂食的人抓获,就了连大夫亦是。
很显然,大夫慌得厉害,但也不服被抓,用力挣扎,囔囔大喊:“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参与他们,更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只可惜,他一介大夫,岂能与训练多年的士兵相比呢。力气上,完完全全差了一大截,他瞪著眼想骂几句,又觉得白费力气,气的他吹了个口哨,恶狠狠剜了许清一眼,果断撕破了脸皮。
在巫族的口哨下,许清脑海眩晕了几拍,思绪不受控地抓破自己的手臂肌肤,像个发疯的人,好不残忍。
“当着朕的面操控邪物,做成人彘,拔掉舌头,丢到深山里自生自灭。”嵇憬琛面色冷凝,吩咐士兵行动,不去理会大夫的吵闹,直直盯着许清,又对着阚飞渊看了眼,示意着什么。
作为人彘自生自灭,极大可能不是被饿死,而是被深山野兽给吞没下去。大夫闻言扭曲了嘴脸,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死的很惨,心思同嘴脸一样,想拖别人下水。
“你有本事把全城的人都抓了,做出人彘!”既然要死,那么就一块死,他阴森森笑着,却没料到阚飞渊挥起剑,一把砍下他的右臂。
疼痛倏地袭来,他“啊啊啊啊——”的叫着,传遍了酒楼上上下下,看着整条手臂躺在地上,想吹口哨,却因疼得没法吹。
极快,许清神智清晰不少,喉间的甘甜难以压制,再一次吐了一地血。
嵇憬琛烦透了没有规矩的人,银针挥动且点了穴,大夫马上就吐不出任何话来了。他摆摆手让人带下,再吩咐宋玉德安顿好许清,琢磨几番,决定亲自去问话。
在他看来,许清能在这里,肯定知道了很多事情。
不巧的是,许清因耗费过多精神,在浴桶中睡了过去。
当晚,嵇憬琛没立刻解决许清的事儿,反而回到雅芳见他家乐乐静静坐在床上,对视了好半响,乐乐突然告诉他:“刚刚我望着窗外,看到那林家女。”
嵇憬琛记不清谁是林家女,是淳于烁补充的,“就是我初到燕城,与我搭话的那一位。”
“不可能。”宋玉德下意识反驳,回想起那段记忆,带着确定性出言,“是杂家亲自了结的林家女。”
这下嵇憬琛总算是记起了林家女,对于宋玉德的话没质疑,“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指不定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呢?”
一句话堵住了淳于烁的话,可是淳于烁不可能看错,那与林家女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刚刚就在楼下直勾勾盯着他,盯得他有些慌,怪让人心生不安的。
忽然想到肚子有着双胎,淳于烁顿时一愣,反问:“若是双生子呢?”
“那乐乐觉得,朕与逍遥王相似度占有百分之几?”嵇憬琛笑着问。
众所周知,嵇憬琛和嵇夷献虽为双生子,但相似度并不高,长得各有各的特色。
淳于烁话音一顿,认为嵇憬琛言之有理,便没再继续说下去。他只当自己多虑,也许他是真的看错了而已。
第75章74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际被太阳朦朦胧胧的盖上一层轻纱,空气弥漫着露水的气味,街上是那么静谧,须臾,晨光洒在街头角落,平均照着整个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