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股份这些事情,她都不太清楚。
扶倾云淡声道:“那你现在知道了。”
“倾云,这事我相信你爸会给你一个说法的。他说这件事可以私下解决,对谁都好,打官司会让公司产生负面新闻,对公司不好。”林晓还在试图当说客。
扶倾云却没有了耐心。
“我不想。”
林晓听后,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对我和你爸还有怨气,这很正常。可我们终究是血脉相连的亲人,闹到法院去,你爸和你的关系以后更加无法调和。”
扶倾云没有吱声。
林晓又道:“今晚你要是不急着回去,来家里吃顿饭好不好?我让你爸把该给你的东西,都给你。”
扶倾云冷声回绝:“不必。”
林晓不知是想要解决股份官司这件事而无法,还是想要试图靠近女儿却被冷漠拒绝,只觉得心头一涩,难受的情绪袭上心头。
她温柔的嗓音哽咽,像极了一位好母亲:“倾云,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爸爸妈妈?”
扶倾云依旧不为所动。
这不是林晓第一次知道女儿的脾性,她早就知道女儿骨子里底色是冷漠。
可她仍是开口渴求道:“倾云,就当我求求你,今晚回去吃个饭,好吗?你的房间,我还一直留在那里,每个礼拜都会打扫一遍,里面有很多……妈妈想要送给你的东西。”
扶倾云听到从她口中说出的‘妈妈’二字,漆黑的瞳孔终于闪过一丝晦暗。
她微微偏头,看向林晓,出口的话一字一句,却带着理智的、冷静的、平淡的冷漠:“我从小被人骂野孩子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林晓瞳孔微怔,眸光氤氲着眼泪,那双柔情慈目定定的看着扶倾云。
“对不起,妈妈也是直到你六岁的时候,才知道你的存在。你相信妈妈,爸爸妈妈以后不会再这样对你了,你想想,虽然你不在爸妈身边长大,可你从小到大的花销,都是你爸爸给的钱,就算看在这一点上……”
扶倾云听着她说完,眸光愈发的冷:“你是说,我被当成猫猫狗狗养大的那些年,要对你们感恩戴德吗?高兴的时候,生活费多一些,不高兴的时候,我只能去外面坑蒙拐骗,靠着别人微薄的同情心施舍,才能勉强活下来。你现在是在提醒,让我看在这一点上吗?”
林晓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她皱了皱眉,宋氏集团的收益,每年净利润上亿。
从小婉月单个补习班一个月就是两三万,钢琴、高尔夫、马术……每个月培养婉的费用,几十万都是小数目。
可明城他怎么会,连给倾云的生活费都不给够?
在乡下,哪怕是一个月一万,都能过上很好的生活了。
她不确定女儿话语里的真实性,倾云六岁时,她才知道养在自己身边的并不是当初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女儿,她的亲生女儿被养在了乡下。
所谓原因,不过是算命先生那一句,她的女儿天生克命。
明城的母亲,也的确是在孩子出生的第二天去世。
可她管不了那么多,当即决定,让亲生孩子回到身边。
只是婉月虽不是亲生,养在身边六年,怎么可能会毫无感情。
直到,婉月被接回来不久的倾云从楼梯上推下来,脑袋上流血不止,差点去了半条命。
她满眼心疼的抱着婉月,问倾云为什么要这样做?
对上的,却是倾云冷漠至极的眼神。
那时,她就知道,这孩子是养不熟的。
她缺席了孩子的六年,怎么养的熟。对比冷漠的女儿,乖巧懂事的婉月,哪怕不是亲生的,确实更让她喜欢。
宋明城决定要把倾云送走那天,饶是她哭着求着不肯,结果她也没办法改变。
她只能提醒宋明城,别忘了乡下还有个女儿。
偶尔她也想去乡下看看女儿,可婉月的事情,总让她根本无暇抽身。
“倾云。”林晓心脏像是被针扎的疼,迫不及待的抓住女儿的手,好像以此二人便能心连心一些,“爸爸妈妈以后会补偿你的,你相信妈妈好吗?”
扶倾云淡漠的将手抽离,“你们从来不曾相信过我,怎还能奢望从我身上得到信任?”
她冷静的陈述着事实:“我在武校被同学打到内脏受损,吐血的时候,你们在哪儿?我被教官关禁闭、遭受电击痛苦时,你们在哪儿?我没有奢望能回到你们身边,只是求你们不要把我送去武校,你们又是怎么拒绝我的啊?”
扶倾云看着林晓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哭花。
她轻声道:“妈妈,爱是相互的啊。”
林晓痛苦的捂着脸,可脸上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