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老王做菜确实是一把好手!”沈勇方道,“是利娟先发现的,我们有几次从他家旁边走过,也都能闻到让人流口水的菜香!”
陆轩也印象很深,一次他在走村的时候,和沈勇方、杨利娟等人走过王婺州家,就是闻到让人胃口大开的饭菜香味。
闻到这香味之后,陆轩、沈勇方的肚子又咕噜噜一阵响,沈勇方说:“我们的肚子要闹革命了!”陆轩笑道:“那就让他们闹一阵吧。等这里的事情搞定了,我们再慰劳他们。”沈勇方朝着飘来的菜香深深吸了两口气,说:“也只能这样了!”
“对了,”陆轩好似想到了什么,问道,“勇方,我有个想法,你看合不合适?让这个老王给我们拆迁组去做菜怎么样?”
“好啊!这能大大改善大家的伙食啊!”沈勇方道,但随后他又摇摇头说,“但是,这个老王是个认死理的,恐怕不愿意啊!”陆轩道:“我们还没问过他,怎么知道愿不愿意?等会问问再说。”沈勇方道:“他会不会和我们谈,还是个未知数啊!”陆轩道:“只要我们诚意够足,应该还是会和我们谈的!”
陆轩之所以如此肯定,和他的驻村经历有关系。在驻村的时候,他到家家户户都走过,起初也有家庭对他不理不睬的,但是后来他去的次数多了,就混熟了,人家就主动和他打交道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你替人家考虑,为人家着想,人家终归会被感动!
沈勇方将信将疑,在他看来,大部分老百姓还是好说话的,但也有个别的,你真没法和他说话,也讲不明白道理,他们就是喜欢钻在自己的牛角尖里不出来!就比如这个王婺州,在沈勇方看来,就是这样的人!然而,陆委员似乎对这样的人也抱着希望,真不知道值不值得?
这时候,在烧饭间里,锅盖已经掀开,米饭的蒸汽升腾,鱼、青菜、红烧肉、蒜叶萝卜丝、紫菜鸡蛋汤等几个小菜已经上了桌。金菊芳已经将三碗米饭盛到了桌上,又问了一句:“老王,外面的两个人,你真不叫他们进来吃饭?”
王婺州看都不朝门口看:“不叫。他们是要来征我们的地、拆我们的房,我们还要请他们吃饭啊?”金菊芳道:“老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不管怎么样,人家都是镇干部,难道你就这么肯定,以后没有要他们帮忙的事情啊?我们还有儿子呢!儿子以后要结婚生子吧,要是活在这块土地上,总免不了要和镇上的人打交道吧?我的意思,不能做得太过了。人家在院子里,我们在这里吃饭,人不是这么做的吧,老王?”
这话让王婺州心里一跳,是啊,他老王可以不靠别人,就靠天、靠地,就能有一口自己的口粮。但是他的儿子呢,还有儿子的子女呢,就能保证一直不和镇上打交道嘛?他老王是没有办法保证啊。但是,王婺州不愿意就这样改变主意,面子上下不来,就说:“靠别人能靠得住嘛?还不是得靠自己。鑫明,你要记得,以后一定要靠自己,知道嘛?你也要对你的儿子说,必须靠自己,别想着靠人家,靠政府,其他人都只会来占便宜!”
王鑫明也知道老爸的犟劲上来了,这股犟劲儿可以让他将地里的泥巴一块块翻个遍。王鑫明也不和老爸较劲,就说了一句“好的。”“鑫明才是最听话的!”王婺州表扬了儿子一句,说:“吃饭!”
于是,一家三口坐下来吃饭;外面,陆轩和沈勇方还在院子里干等。
桌上,几个家常菜,色香味俱全,还有一丝丝的香味,飘出门口,进入陆轩和沈勇方的鼻息。院里,陆轩和沈勇方还在“干等”,忍饥挨饿。
沈勇方实在不忍心让自己的领导陆轩挨饿,就说:“陆委员,还是我进去和他们家说一声,既然我们不回去吃饭,我们就在他们这里借一口饭吃,我付钱好了啊,付双倍也没关系!”陆轩笑笑说:“勇方,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气’的问题!人家心里对我们有气,所以才不让我们进去。稍安勿躁,我没有关系,你不用替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