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连翘仔细看了看宜瑛,说道,“一会儿你也回酒店休息吧。”
宜瑛熬的黑眼圈都出来了,眼睛内也都是红血丝。
宜瑛扬了扬下巴,“这是想和他共处一室啊~”
林连翘:“……”
“那你留下在旁边睡一会儿?”
宜瑛嘿嘿一笑,“算了,我不阻挡你们俩的好事儿了。”
她伸了个懒腰,高高地打了一个哈欠,“真是困死我了。”
季聿白一回来,宜瑛就离开了医院回酒店补眠。
病房里只剩下季聿白和林连翘。
季聿白拉了张椅子过来,就坐在林连翘的身边,问,“饿么?”
林连翘点头。
“等护士把单子送过来,我们先去拍个片。”季聿白声音不疾不徐,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告诉林连翘,“医生说你要吃清淡的,所以我点食物口味都偏淡。”
林连翘其实很喜欢吃辣的和咸口的食物,让她忌口是非常辛苦的事情。
“你怎么会来这儿?”
季聿白沉默了片刻,说道,“看到了你发的朋友圈。”
林连翘:“……”
她和宜瑛一起出去旅游,每天都会发一条朋友圈,最新的一条就是她和宜瑛乘坐飞机抵达这边后,在机场拍的。
林连翘扭头不去看他,心里乱糟糟的。
难道他就因为没看到自己这几天发朋友圈,所以就跑到了千里之外的城市来确认她的安危吗?
林连翘不宜多说话,季聿白将所有话都压在了心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等护士将单子送过来,要林连翘去拍片。
林连翘还在发烧,从病床上下来时,走路都是虚浮的。
护士看到了,就对季聿白说,“陪护扶着病人一点,她现在还很虚弱。”
季聿白顿了顿,就在林连翘要开口时,他抓住了林连翘的胳膊。
毫不迟疑。
蓝白条纹病服下很空荡,她的胳膊几乎都没了肉,仿佛能摸到骨头。
季聿白握着的手都不敢用力,生怕将她给弄坏了。
大掌很热,带着季聿白独有的滚烫温度,烫得林连翘脑袋昏沉。
挣了挣,林连翘不仅没有挣开,季聿白还又扶住她的腰,让她不需要使太多的力气就能走。
“你不用这么帮我。”林连翘说了一句,没听到回答,抬头撞进季聿白的眼眸。
他压着什么即将爆发的情绪,本来平静的神色有一瞬间的皲裂。
季聿白并未松开,一字一句地对林连翘说,“看路。”
林连翘一静,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等拍完肺部的片子,医生看了看,对林连翘说,“有所好转了,但你的烧还没退。”
还是一贯的话,林连翘听完之后,随便点了点头,也不想说话,回到病房之后,爬到病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
看着她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季聿白捏了捏眉心。
“翘翘,你的午饭到了,先吃午饭。”
“不吃。”
她负隅顽抗的沙哑声音在被中响起。
不论是林连翘的抵抗还是无言拒绝,都让季聿白处在濒临爆发的边缘。
他在病房内左右踱步,半晌,他大步走过去,掀开林连翘的被子,“想睡觉一会儿再睡,吃饭。”
季聿白将餐厅送来的清淡午饭打开,不容置喙地说。
林连翘推开他道,“我说了,不吃。”
再一次的拒绝,季聿白的脸色刹那间的就阴沉下来,他扣住挥开他动作的手腕,紧紧地抓住。
“老子千求万求,你真是一点脸都不给。”季聿白的声音说不出的阴沉发冷,带着逼迫与压力,“林连翘,你知道我的耐心没那么好。”
林连翘指着门,同样一字一句,“滚出去。”
她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睛看向他,目光同样的冰冷,再次竖起百米高墙般的隔阂。
那只手还打着留置针,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呼吸微喘,因为生病,她的情绪格外的糟糕,心思敏感到了极致。
季聿白呼吸急促,扣着她的脸颊,感受着她发烧而滚热的脸庞,声音压抑又急躁,“林连翘,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什么?”
“这几个月,我在你面前装孙子,不敢多碰你,不敢多看你,连你有了困难我还得死乞白赖地求着你让我帮忙。”
“你生病我扶你一下怎么了?你和别人亲亲我我,怎么到我这儿就非要拉开那么大的距离,我碰你一下都不行?”
“你当初求着我上……”
“啪!”
一声脆响,打断了季聿白的话。
林连翘眼眶通红,用尽浑身力气地将自己的手腕从他手中抽出来,因为用力太猛,她整个人都从病床上翻了下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季聿白眸中爆发的神情皲裂,看到她砸在地上,疼得蜷缩起来,立刻跑过去扶住她,紧张地问,“哪儿摔疼了?”
“季聿白!你别演了!”她失控的大喊,眼泪扑簌簌往下落滴在季聿白的手背上,烫得发疼。
“压抑自己的天性多累啊?我求你继续做你的季大少,你想要什么?要我剥光了躺在你床上求你上我吗?”
眼泪将她的视线模糊,林连翘根本看不清季聿白此时此刻的是什么神情,她抓住自己的衣服往外扯,“你想上就上,上完滚行不行?”
季聿白抓住她的手,反吼回去,“我要只是为了上你,我他妈至于给你当孙子吗?!”
“林连翘!你想让我说多明白你才懂?”
“我喜欢你,我爱你。”
“没有你我快疯了,你走了六年,我无数遍地想你,反复想将你从国外揪回来,让你回到我身边。”
“可我不能,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我就算弥补你一辈子,也弥补不了你被逼到绝境却连个依靠的人都没有的痛苦,我不能让得到目标的你再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
季聿白眼眶通红,死死抓住她的手,“你和裴斯墨谈恋爱,我愿意当你手底下的一只狗,炮友,只要你叫我,你还能记起我,哪怕见不得光,只是一个只能给你在床上感受的打炮机我也心甘情愿。”
“你对别人笑得多灿烂,对我就有多残忍。”
“你以为我没想过就那么离开,永永远远都不踏进港城一步,呆在京市,这辈子再也不见你。”
说到这儿,季聿白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她的手摁在自己的心口,惨笑,“你问问,它听不听我的话?”
“林连翘,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