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涯梗着脖子,大声道:“陛下,末将深知责任重大,但正因如此,末将更愿挺身而出。
末将愿以一腔热血,为陛下、为朝廷、为百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一旁的苟或苟将军也是不甘示弱,同样以极高的声音道,“陛下,末将虽然多有败绩,但确实也积累了许多经验啊!
单单就说对于北蛮人军力方面的了解,恐怕要比杨宗恒杨尚书高那么几个档次。”
杨宗恒本来确实是不想挂帅出征的。
因为只有五万威武军,对手确实数十万精兵,但一听苟或一个只打败仗的人居然敢嘲讽他。
也是有些不满。
忍不住开言嘲讽道,“苟将军,你想挂帅出征本官理解,但你踩高捧低可就不太好了!”
说完,杨宗恒转过身对昭景帝躬身道,
“陛下,臣虽然更擅长南方战事,但是微臣倒是知道我兵部左侍郎,柳严柳大人极为擅长。
老臣举荐兵部左侍郎柳严柳大人挂帅出征!”
苟或:“……”
上官涯:“这老贼……”
莫名被点到名字的兵部左侍郎柳严:“我尼玛……”
柳严此刻心里在骂娘。
他怎么会想出战北蛮呢?
他好好的一个京官,好好的一个兵部侍郎,正三品大员。
干嘛非要外派为将。
关键是手下就五万威武军。
他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的举荐官,兵部尚书杨宗恒一眼。
杨宗恒对柳严笑了笑。
对于为何推荐柳严那自然也是有他自己的原因了。
柳严这家伙对他一直有点意见。
经常和他抬杠。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兵部尚书呢。
那他能忍?
这次的局势索性已经非常混乱了!
到底谁挂帅出征?
反正他杨宗恒不知道。
柳严心中恼怒,可此刻在朝堂之上,也不好发作。
他只得硬着头皮出列,躬身道:“陛下,臣实在不堪此任啊!
臣在兵部处理政务尚可,论及行军打仗,实非臣之所长。
杨大人太过好看微臣了。”
看到柳严居然直接装怂,昭景帝微微皱眉,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众卿莫要再争执不休,且听朕一言。”
听到昭景帝开口说话。
朝堂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皆望向皇帝。
不管他们怎么争吵,以及到底派谁出战!
归根结底都得看昭景帝的想法。
他们顶多算是提建议的人。
昭景帝缓缓说道:“北境战事紧迫,朕深知需速速定夺将领人选。
上官将军,为我大魏年青一代的骁将,战力卓绝,战功卓著,但确实太过于年轻了。
勇气可嘉,然年轻气盛,尚缺沉稳;
虽然不可为帅,但先锋将军一职,恐怕没人会有异议。”
“上官将军,上前接旨。”
说到这,上官涯虽然不满,但也只能跪地领命。
昭景帝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朕封上官将军为威武军副统领,讨北将军。”
上官涯跪地谢恩,“臣上官涯遵旨!”
昭景帝笑着点了点头,又冲着悠哉悠哉的苟或道,
“苟将军征战多年,经验虽丰,却无胜绩;
这一点确实是让朕很难办,但苟将军报国之心尚佳。”
苟或出列,躬身说道,“陛下谬赞,臣只是想要尽到一个大魏将军的职责罢了。”
昭景帝点头,“苟将军忠心为国,朕自然是懂得,这样,朕封苟将军为威武军副统帅,讨北副元帅。
与上官涯一同讨伐北境。”
苟或一看不是主帅,多少有点想拒绝,因此只是跪地谢恩,并抱了抱拳。
昭景帝倒是也不在意苟或的行为,只是将目光放在了杨宗恒和柳严的身上。
“杨尚书虽善南方战事,对北蛮却了解不足;
柳侍郎于兵部多理政务,战阵之事恐非擅长。
但你们二位作为我大魏兵部高官,
一个不懂?
一个不擅?
未免有些太让朕失望了!”
杨宗恒和柳严心中一惊,这是纳尼情况。
同样文征明也是有点懵逼。
昭景帝这一波反转,纵然他当了快三十年的朝廷重臣,他也没有搞明白。
难不成是吃错药了?
昭景帝目光凌厉,声音愈发低沉:“朕自登基以来,整整三十年了,
这三十年,朕兢兢业业,每日勤于政事,不敢纵情享乐!
为的便是这大魏的江山社稷,为的便是百姓的安居乐业。
为的便是我大魏长治久安!
如今北蛮犯边,北境战事吃紧,你们俩身为兵部要员,一个尚书,一品大员,一个侍郎,三品大员!
本该踊跃奋战时,你们俩却在此相互推诿,毫无担当,真当朕治不了你们吗?”
卧蚕!
杨宗恒和柳严大惊失色,浑身上下冷汗直流,
他们俩没有忘记昭景帝的残酷。
然后连忙跪地,额头冷汗直冒,颤声道:“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啊!
臣等有罪,恳请陛下恕罪!”
昭景帝的这一波操作,整个金銮殿上的所有人都吓得噤若寒蝉。
昭景帝冷哼一声:“有罪?你们可知罪在何处?”
杨宗恒连忙擦擦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然后颤颤巍巍道,“微臣身为朝廷重臣,不思为国分忧,反而勾心斗角,置国家危难于不顾。微臣有罪,微臣有罪啊!”
柳严也是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哆嗦道,“微臣亦是如此,还请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昭景帝冷哼一声,然后道:“朕本以为你们能以大局为重,没想到竟如此让朕失望!”
或者你们目前的位置对于你们的能力来说,可能太高了些。”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众人皆屏息以待,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昭景帝来回踱步,接着说道:“杨宗恒,你举荐柳严,看似大公无私,实则心怀私怨。
你真以为朕的暗卫是吃干饭的不成!”
杨宗恒连忙将头埋至身下,颤颤巍巍道,“微臣有罪,还请陛下恕罪。”
他很慌。
他感觉昭景帝可能是要废了他。
废了兵部尚书?
这样的行为对于大权在握的昭景帝而言,这并不是一个难事。
昭景帝年轻的时候,动不动就杀几个大臣玩玩。
别说是他一个兵部尚书。
就算是地位更高的户部尚书,礼部尚书,吏部尚书,甚至是内阁的阁老,那昭景帝也是说换就换,说打就打。
只不过,昭景帝这些年的手段温和了许多,导致他有了一个错觉。
一时只感觉悔不当初。
同样,兵部左侍郎柳严更是恐惧的无以复加。
就连兵部尚书在昭景帝哪里都没有什么地位,就更别说是他一个三品的兵部侍郎了。
“柳严,你对杨宗恒诸多不满,此时却又装怂推脱,你们把这朝堂当作了什么?是你们争权夺利的场所吗?”
杨宗恒磕头如捣蒜:“陛下,臣知错了,臣只是一时糊涂,绝无半点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