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李一明时不时敲击桌面的手指在咚咚作响。
不知何时,几位家主中有两位的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
孟家家主收回了目光,然后是赵家,钱家。
林家家主林老终于也有些沉不住气了,拱手道:
“这。。。。。。不知公子邀我们前来所为何事?”
李一明敲打桌面的手这才停住,又取出一枚金色镶字的令牌,瞟了一眼,将有“贾”字的一面朝下,轻轻地放在桌上,平静开口道:
“你们是粮商,我找你们自然是为了买粮的。”
似乎李一明的话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浪,四位家主毫无反应。
他们的眼睛都被那枚金令所吸引住,一眨也不眨,仿佛整个人都呆在那里。
见令如见人。
而这令牌朝上的一面赫然镶嵌着一个大大的“巡”字,巡察百官,执守王法!
其字以白玉嵌底,刚劲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这时大隆丞相令!
霎时间,离得最近的林老只感觉如坐针毡,全身都失去了力气,但理智告诉他,此时应该站起来,
不,是应该跪下去!
坐得远一些的孟家家主没有能看得太清,但注意到其他三位家主皆是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对。
他轻轻地用胳膊碰了碰旁边的赵家家主,想笑声问一问,
结果他这么一碰,竟吓得赵家家主啊的一声栽倒,落到地上时已然是下跪的姿势。
赵家家主这么一跪,其余三位家主顿时只感觉头皮发麻,也一缩身体,跪到地上。
林老更是因为年迈体虚慢了一步,骇得趴在地上直喘粗气。
孟家家主倒是反应迅速,虽然没有看清令牌,但赵家家主跪下之后,他立马也跪了下去。
以至于在场跪着的四人中,倒属他面色比较正常。
李一明见到如此滑稽一幕,神色如常,又重复一遍道:
“各位,我是来买粮食的。”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的林老闻言脸色又是一紧,却又听得眼前年轻男子叹了一口气道:
“唉,这前方战事吃紧,奉国大军压境,粮草之事不还得右丞相张大人来操心吗,唉,麻烦呐。”
嗯?战事,右丞相!
林老瞳孔猛地一缩,起先他还以为是当朝某位丞相特派人来收购粮食以赈沁湛两州之灾,没想到却是为了前线之战事!
几位粮商深知,如若搬出军备粮草的名头,他们是极难推脱的,更何况还有相令在此。
后知后觉的孟家家主颤声问道:
“这。。。。。。大人。。。。。。不知购粮额,这粮价怎么算啊?”
李一明一抽手,将相令收回,笑道:
“商贾薄利而多销之理我岂会不知,作军备粮草,自是大量购入,这粮价,取八成平日之粮价如何?”
“啊!”
几位家主闻言面露惊然之色,惊叫出声。
这遇饥荒非但没有将手中积粮高价出售,反而还以低于市场两成的价格大量卖出!
这谁能答应!
但强权在此,谁又敢多言?
林老气急,想起前日还有郡城想要高价收粮的消息传来,可却被他遣人推拒了。
此时的他恨不得甩自己两个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