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瘦粗糙的手将百相手心鸡蛋取走,替她剥掉壳理干净碎屑后,把白嫩嫩的蛋仁递了回来,“喏,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百相试探着小口啃了口鸡蛋,又滑又弹的口感立刻在嘴里漫开,奇妙的滋味让她弯了眉眼,抬头朝笑睨她的老妇人甜甜喊了声,“阿奶!”
“诶!真乖。”林阿奶心头一片绵软,又抚了抚娃儿小脑袋,转头吩咐蹲在旁边将鸡蛋舔着吃的俩孙儿,“松儿、柏儿,你们哥俩带着妹妹一块玩。”
即便是猫冬,农家人手里也不能闲着,汉子们有力气的会出外找短工挣点铜板,妇人婆子们搁家里缝补衣裳纳鞋底,总有活要干,没办法时时照看小娃儿。
让他们小娃子一块玩,相仿的年纪容易玩到一块,孙女也能更快认这个家。
林怀松、林怀柏兄弟俩今年一个六岁、一个五岁,年纪也不大,却都听话得很,得了阿奶令,立刻把新妹妹带过来,教她怎么舔鸡蛋。
大人在火堆旁边忙活边唠嗑,他们小孩子也有不绝的悄悄话讲。
林怀松,“妹妹,你的名字真叫百相?”
林怀柏,“有点拗口,好奇怪的名字呀。咱村里那些女娃儿都叫大妮、小丫、狗妹儿!”
百相重重点头,无比确定,“我叫百相!”
她的名字是那些穿白大褂的人取的,说这个名字是根据她百草之体、药效相融巴拉巴拉,后面有好长一段话,太长了,她没记住。
只记住自己有了名字,叫百相。
她虽然不喜欢那些人,但是名字是能用的。
她不想叫狗妹儿。
火堆旁架起了小陶罐,投入药材添上水开始煎药,浅淡草药气息混入柴烟气中,伴着妇人孩子们的喁喁低语,汇着屋外轻微的唰唰扫雪声,时光好似慢了下来,让人心头无端宁静。
百相坐在哥哥们身边晃荡小脚丫,小嘴不自觉上扬,心情愉悦间,听得堂屋靠里的房门后传出压抑咳嗽声。
她下意识朝那方看去,“阿爷又咳嗽了。”
林怀松点点头,小脸黯淡下来,“阿爷咳了好久好久了,自打他生病以后时常咳,吃药也不见好。”
“咱阿爷人可好了,特疼我们,以前阿爷上山打柴回来,常常给我们兜野果子,去镇上买东西,也总给我们带好吃的糖饼……”林怀柏也敛了笑意,说起吃的还控制不住吸溜了下口水。
他看看大哥,又看看还瞧着那边房门的妹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压低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