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午饭时间,晏家来了外人的事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因为来人身份过于特殊,村里煞是热闹。
连在地里干活的汉子们都憋不住,聚头热议。
“杜嬷嬷一点没瞒着,她亲口说的能有假?真是杀了人逃亡过来的流犯!从东州过来的!”
“什么流犯,他们是战场上杀过敌的兵!是血性汉子!也是一群可怜人!”
“别的不说,要是我跟他们一样遭遇,我定也会报仇!我在战场拿命拼杀,好容易退伍返乡以为能跟家人团聚了,结果回到家乡,发现自己爹娘妻儿被人辱了杀了!他娘的,老子都不忍说下去!”
“那什么狗屁员外,享着边疆将士的守护,却在后方凌辱士兵的亲人!那种人干的坏事能只有一件?分明是恶贯满盈,罪有应得!他就该死!”
“嬷嬷说,那些人过两日就要去衙门自首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管什么原因,杀了人是事实,不能罔顾律法。”
最初的好奇过后,人们心头沉甸甸,心脏被什么东西攥着揪着,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他们是寻常百姓,是底层最平凡的人,所以,对遭遇不公时的无力,尤能感同身受。
可是,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触犯了律法杀了人这是事实,再如何得人同情,也不能因此撼动律法公正。
此事经由杜嬷嬷亲口说出,便是晏家没有刻意封口的意思。
于是事情传播的速度空前,不过两日就传遍梧桐小镇。
十里八乡百姓对这件事的关注也空前,时时注意事态发展。
徐含章在带人回晏家的当天,就单独启程前往原州府城,为事情做好前期准备。
外来的七人则在第三日,坐晏家马车离开了村子。
“咕咕咕,咕咕咕……”后晌闲暇,李素兰抓了把米糠掺着剁碎的菜叶撒在地上喂鸡。
年后找隔壁母鸡抱窝孵出的六只小鸡,养了两个多月,已经长得又大又肥,争食时扑棱翅膀特有气势。
“咕咕咕,咕咕咕……”
门外有人小声学舌,李素兰扭头看去,入目是一头银发。
初来时跟乞丐婆子一样的老妇人,得晏家暂时收留照顾,头发被梳理整齐,换上了干净衣裳,整个人气韵便显出来了。
虽已上了年纪,但是眼角眉梢仍能看出年轻时的秀美。
只是不知道有过什么经历,才会变得疯疯癫癫。